淚花風乾了,歲月塵封了。“奶奶”——深處那悠悠的迴音,在呼喚中傳唱,繼往開來……
那像泰山般的脊背,為我撐起的濃濃綠蔭,伏在您的背上,重重壓在背上,壓在年老體弱的彎彎的您的脊背上,真的不沉、不重、不酸嗎?
在我的腳趾快要脫落的那段漫長的日子裡,我成了貼在您背上一個很重的包袱。沒有的,我不曾聽到您的一聲嘆息和辛酸。
在離藥鋪那麼遠的路呀,一直蔓延,拖着沉重的步伐,在炙熱的艷陽下,在鉛雲密布的天穹下,在蒙蒙的細雨中呀,一直來回跋涉,您能不厭其煩而疲乏?包紮的傷口在惡化中日益好轉。來回的路程,烈日的暴晒,豆大的汗滴溢在您布滿刀刻深皺紋的額頭上,您顧不得擦拭,每一次,風撩亂了您黑白相間的頭髮,您沒有察覺,猙獰的天色,氣喘吁吁的您嗬,長滿繭的雙手護緊我,很緊很緊,每一回我都深深地感到不舍,塗滿周身的暖意至今還沒有淡化。
“奶奶,歇會吧!您,累不累?”“不累,瞧,這不快到了。”嘶啞的聲音里夾着呼呼的喘氣聲,許久許久,我的眼眶裡悄悄溢滿了淚。
那再不矯健的步伐,那一點一點在放慢的速度,那支起的微弱的體力瑟瑟發抖的脊背 ……我知道,您很累很累。為了愛固執的您,我慈愛的奶奶,停停吧……
伏在您有些駝的背,我感慨萬千。總那麼默默無聞的,一聲聲的噓寒問暖傾注着我的心,一聲聲的咳嗽聲蕩滌在耳畔……愛似高山流水,我的好奶奶!
每當我望着癒合的傷口,都會再一次久久地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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