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日暖陽里,在自然的色彩都着得剛好時,我讀了她的作品。她的“小女人”文風可以讓人心變得柔軟敏感,這棵開花的樹總撒着細碎的花瓣。
席慕容作品中常出現這麼幾個意象:花、樹、月、海、鳥、孩子、母親、丈夫、學生、畫、回憶。真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她的文章樸實記錄她的生活,誠實反映她的心。一個婦人柴米油鹽的一天,抽出一點空閑來賞荷,在燈下寫詩,在月下遐想,不得不說有一顆對生活溫柔的心。她筆下的家,總有前院後院,有花有小動物,有大樹亭亭如華蓋。我一直以來有個夢想,希望可以住在一幢窗前有樹的房子,每天睜眼就有綠意包圍,斑斑駁駁的葉影投在發梢。她的作品顯示了她有這樣的生活,某種意義上而言讀她的文章我也過了一次這種日子。
她似乎有種對萬事萬物都如水的心,如水澄澈如水柔情,藝術家的氣質可以讓人詩意地生活,而文學家的底蘊可以讓人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她像是感謝自己會畫畫,也像是感謝自己會寫作,在一天勞累后可以有一方自己的天地。我亦感謝自己的右手可以握起一支筆書寫心情。在生命的點滴匯成洪流湧來時我被滿滿地感動后可以把它們永遠留下,那一刻的情感體驗無可複製,而記錄就意味着日後依舊可以回味。永世珍藏。
她說窗前的婦人有她該做的,不由得喜不喜歡。現在年少,可以在課餘對着天空發獃,雲捲雲舒之時思緒會飛的很遠,假象自己的未來,在上課鈴聲的催促下再回過神繼續腦力戰鬥。而成人後,每天案上積壓的公文待處理,家裡瑣碎事務要干,孩子嗷嗷待哺……這些大事小事一起襲來,以後的我能不能還保持一顆少女心,為一朵花開喜悅為一個笑容怦然心動呢?時間慢慢磨蝕了人心,讓人面對每天的晨光無動於衷,木木地像一台機器。夜晚的娛樂就是上上網看看電視就匆匆休息了。而我,日後會不會問問自己的心,一天累不累,明天要做些什麼,再者,寫一段文字讓內心平靜下來。這種小女人式的心態,千迴百轉的都是對生活誠摯的態度。少年時的閑愁,會化作中年時的感嘆。
帶着海潮而來的月光漫濕了沙灘,四周靜得聽見沙粒擠壓的聲音。她選擇在有月的夜晚漫步沙灘,想想當年事,她的心思被深藍星空外另一個慈愛的力量傾聽着。當我們坐在陽光下小憩,微風拂過耳邊,是不是想過要謝謝這一切?造物以柔軟待我們,我們亦該溫香如薔薇還他一個笑容。嵐氣翻滾在山間的時候,風過樹梢有微響的時候,雀鳥喧鬧着跳躍的時候,會不會停下來靜靜欣賞一下?自然之子的人類該在自然包圍中享受美麗。
我是在書房的窗前讀完這本書的,太陽照在發上散發著朦朧的亞麻色光芒。窗外暮色漸合,文字卻仍在我腦中跳動,溢滿一室的輕盈。獨坐窗前凝想,我知道此刻萬分珍貴萬分靜謐,這是文學世界獨有的安逸,帶着席式的溫暖。願我們都有一顆柔軟平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