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中的《故鄉戀歌》餘音繞梁,令人回味無窮。十年前的仲夏之夜,一望無垠的深藍色的天穹,星羅棋布的繁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掛在天空放光明。前庭的葡萄架,綠色的娃娃偎依在葡萄藤媽媽的懷裡,安然地酣睡。夏風微柔撫過,媽媽微微地抖動起來,溫柔細膩地唱起了搖籃曲。竹林里微妙地顫動着,發出沙沙聲,是樹枝在打着節奏嗎?翩翩的落葉在節奏下輕快地跳起了小步舞曲。叢林深處飄出似乎永無寧止的蟬鳴,也許是晚餐后的滿意的歌聲。田間的蛙鳴亦不斷絕,許是號召同伴的聲音吧?
房間里的檯燈泛出橘黃色的亮光,把透明的玻璃鍍上一層金光,地板上的黃暈偷偷地從門縫溜到了外頭,不想被銀白色的月光吞沒。房間里,牆上釘滿了獎狀。一位智慧的老者威嚴地立於牆上,以他的行動詮釋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永恆。
迎着涼風習習的感覺,我邁着徐徐的步調,來到了不滿斑駁的大石頭邊,靜靜地躺在上面。那皎潔的沐浴露從葡萄藤這個天然噴頭瀉下一絲絲,一縷縷,一滴滴的清涼。在之中遐想,就如品嘗一種淡淡的、甜雅的自然牛乳。堂哥也過來品嘗這種味道。兩人就緊靠在一起,仰望着深邃、變幻莫測的星空。我希望有流星劃過天際之時,許下一個願望,或許他也有這樣的願望吧!我悄悄在他耳邊一語:“你長大后的夢想是什麼?”“當歌星啊!”輕輕地又絲毫不缺直截了當。“你呢?”我?啊,究竟長大后想做什麼呢?……“科學家!當然是科學家!”(當時為什麼這樣想呢?記不清了。可能也只是出於對這個名字的認同感吧!)不禁脫口而出。
……
沉默,一段沉默。我伸出手,張開五指,讓月光浸透我的眼睛。無數閃着點點的綠光的螢火蟲飛過我的眼前。在月亮躲進雲層時,圓圓的綠色絨花般的光斑聚成一團,給我的印象與心靈品嘗了一塊綠油油的大雪糕……
今年的仲夏之夜,堂哥又饒有興趣地翻閱起地圖來了,而我,我想我在重複着堂哥所經過的。一疊獎狀現今只剩一張了,而牆上的那位智者——時鐘依然無休止地詮釋者永恆的記憶。
歲月流逝,時不我與。好似一股溪流流過了仲夏夜之夢,奔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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