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功夫老始成。”可見做學問,做出真正具有價値的學問是需要長時間的。太史公三十年著《史記》,曹雪芹十年語紅樓,這其中凝聚着他們的血與淚,超絕的學者必花費超長的時間來成長。由此看來,我們今天那細網中無數未成大魚的專家和大師背後浮現的是一個個看似華麗的泡沫。何不將網眼放寬,讓魚兒們有更多時間來經歷人生,充分成長?
學者,本應是耐得住寂寞的。錢鍾書先生筆耕一生,留下《圍城》《談藝錄》《管惟篇》等讓人驚嘆的華章,先生以他的博學一次次震驚世界,然而人們在驚於其文時,忽略了先生兩耳不聞窗外塵囂事的用心苦讀,忘卻了圖書館里先生一杯淡茶一本書的寧靜身影。“夢醒推窗望殘月,哪堪隻影映孤牆。”也許,只有寧靜淡泊的心才能在文化的殿堂中行得更遠。劍橋為霍金留下了一個寧靜的空間,可我們為什麼就一定要急於將學者們套入網中,曝於公眾之下呢?給他們留下一片寧靜吧!
使魚兒甘於入網的另一個原因是名利。不可否認,求得一粧大富貴自古就是人們讀書的重要原因,但那些真正名垂青史的學者大多沒入名利場。孔子曰:“學之者不如樂之者。”可見他不甚讚賞為名利而做學問的行為。看淡了眼前的富貴,忘卻了功名利祿,留得那顆菩提心,學問之門方可開。塞林格先生以《麥田的守望者》轟動世界后卻躲入鄉下小鎮,從此遠離喧囂。他在逃避什麼?他在守望什麼?
那是一顆融於學術、融於藝術的心,那是一把打幵精神高處的鑰匙。“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柳永如是說。讓我們給學者們留下一片不受世俗名利褻瀆的凈土吧!莫急於讓他們被浮名的心網套牢,莫讓伊甸園化作失樂園。他們需要的是心靈的純凈與人格的獨立,不要使名利成為專家、大師的鎖鏈。
我們不妨把種種網眼留得更寬一些,讓急躁的心平淡一些,三十年後再來收穫這一批長成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