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紀。毛里求斯。
“渡渡鳥喜歡在大顱欖樹的林中生活;在渡渡鳥經過的地方大顱欖樹總是枝繁葉茂,茁壯生長……”
她,相貌不出眾,甚至有些滑稽,身形也不優雅,甚至帶着幾分笨拙,頭腦也不聰明,甚至反應也有些遲鈍,可也是應了“傻人有傻福”吧,她就整天快樂、自由,簡單的生活在這個美麗的小島上,當然,這樣的幸福,也是因為有他。
他,陽光,高大,挺拔,面容俊秀,性格溫和細膩,並保持着珍貴的專一,就是對她的專一,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後,為她阻擋一切危險,而最幸福的事就是看她簡單、略帶傻氣的微笑。
她和他就這樣簡單的傻傻的幸福着;
他和她就這樣簡單的幸福的生活着,直到……
“十六世紀後期,帶着來複槍和獵犬的歐洲人來到了毛里求斯,不會飛又跑不快的渡渡鳥成了他們主要的食物來源,槍打狗叫,鳥飛蛋打……”
……直到,有那麼一群奇怪的物種闖入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他們背着冰冷的屬金屬系的武器,身旁還跟着一群汪汪叫的怪傢伙。她有些傻,可卻對這些十分好奇,他們便奸笑着引她入他們的網;它們便用“汪汪”的甜言蜜語,誘惑她將脖頸伸到它們的尖牙之下……她迷惑了,卻又堅定的信了那些甜言蜜語;他很聰明可眼裡只有她,根本沒注意到那些他從未見過的危機,直到,她到他面前,嚴肅地說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她說,再見,那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認真。她堅定的說完,堅定的轉身,朝那群汪汪叫的傢伙跑去,一搖一擺,跌跌撞撞。
他愣住了,嘴微微張開卻發不出聲音,只是感覺有一點溫熱充滿在眼眶。微風吹過,“簌簌”的幾片樹葉慢慢的飄落到地上。他難過,卻還是把嘴角上揚,默默的祝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他苦笑着對自己說。而她跟着那群汪汪叫的傢伙來到了兩條腿走路的傢伙的駐地,在她滿心歡喜的憧憬着幸福時,孰不知,那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胸口。
“嘭”。
“1681年,最後一隻渡渡鳥被殘忍的殺害了,從此,地球上就再也見不到渡渡鳥了……”
其實,在子彈頭剛剛觸碰到她的羽毛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那一切的甜言蜜語只不過是一個陷阱,將她一步步的帶向死亡;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們之間的每一個片段,突然的,她發現,原來他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也都被她記在了內心深處,那種叫“喜歡”或“愛”的東西,其實一直是存在的,只是過去的她從未發現罷了。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只不過,是該真正的說再見了。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是最後一面了,槍響的那一刻,他死死的閉上了眼,因為絕望。記不起是何時與她相識的,好像從世界伊始他就註定要守護在她的身後,可是,現在,她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那麼,要他還有什麼用呢?
時間彷彿永遠被定格在黑暗,他不再生長,只是一個勁的枯萎、衰落。
“渡渡鳥滅絕以後,到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毛里求斯只剩下十三株大顱欖樹,這種名貴的樹眼看就要從地球上消失了……”
他沒了她,也丟了他的陽光,他的積極、樂觀、健康,每天只是頹廢的活着,目標成了等待死亡。直到,他在無意間瞥到“她”的身影,“是在做夢嗎”,可她那笨拙的身影又是那樣熟悉,看着漸進漸遠的模糊的輪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最後,科學家讓吐綬雞吃下大顱欖樹的果實,以取代渡渡鳥,從此,這種樹木終於絕處逢生……”
整日的悲痛使他的雙目也不再明亮,原本清澈的眸子已充斥着些白色的渾濁,世界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些模糊的輪廓,但能看到“她”的輪廓他就已經十分滿足,雖然他很明白,“她”不是她,但他仍幸福的去守護着她的“影子”,微笑地面對着她留給他的唯一的承載者“愛”的東西。
遠處的“她”像她一樣,沖他傻傻的幸福的微笑……
同樣的島,同樣的陽光,同樣的傻氣,同樣的幸福,雖然“她”不是她,但這些個“同樣”也足以讓他們的“愛”永恆。
直到,現在。
毛里求斯。
愛·永恆。
高二:校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