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醒來,映入眼帘的是孔若虛疲憊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眼下隆重的黑影……我的心中一陣感動,柔柔地喚了聲:孔若虛。”
“你終於醒了。大夫說,可能連日趕路的勞頓,使你舊病複發,要好好調理好身子才行,我剛才也替你把過脈了。你不許大怒、大悲,也不能大喜,否則再暈一次,恐怕有性命之危。”孔若虛輕輕道,似乎怕驚了我。
我皺皺眉,嘟噥道:“有這麼嚴重嗎?不能大喜大悲大怒,豈不是麻木不仁?於我恐怕很難辦得到。”
孔若虛笑了笑,道:“還懂得開玩笑,看來你好多了,那——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垂下眼,回想起發生的事,心裡依舊很難受,更不懂該如何對孔若虛說。見我不作聲,孔若虛道:“跟李宇鵬有關吧?”
我睜大眼看着他,難掩驚訝。可又難以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孔若虛眼裡閃過一絲哀傷,可旋即又消失了。緩聲道:“別想太多了,先治好病再說吧。”
他起身端來一碗葯,我撐着想坐起來。他忙放下手中的葯,扶起我,並把我穩穩地按在他肩頭上,左手攬着我,右手端起葯送到我嘴邊。
我覺得這姿勢太曖昧了,掙扎着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喝。”
可孔若虛牢牢地鉗住我,使我動彈不得。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悅耳的女聲傳來:“張姑娘,我可以進來么?”
這不是梅姐的聲音,我疑惑道:“請進。”
一個少女衣袂飄飄地走過來,身旁的是李宇鵬。
“張姑娘,你還好吧?”白衣少女關切地問。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忍住淚水,我盡量平靜道。
“張姑娘還不認識我們吧?我叫長孫芷,是長孫莊主的女兒,”她挽住李宇鵬的胳膊道:“這位是李宇鵬,是我爹的入室弟子,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長孫芷臉上詳溢着幸福。
我看着李宇鵬,怯怯地喊了聲:“李公子。”我感到孔若虛更用力地摟住我了。
李宇鵬冷漠地點了點頭,似乎有點不悅。也對,誰願意來探望一個古怪、不懂禮節的少女呢?恐怕是長孫芷硬拉他來的吧?
長孫芷坐在床邊,握住我的手道:“秀覽,你要快點康復,好不容易才來了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後我和你玩遍火楓山,好不好?”她眼裡儘是希翼。
我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
“你先喝葯吧。”孔若虛在耳邊道,然後二話不說就把葯放到我嘴邊,我只好張開口喝了一口。
哇,好苦。我皺緊了眉頭。
“很苦吧?來,乖乖喝下去,呆會吃一個密錢。”孔若虛的聲音親昵得讓我直起雞皮疙瘩。我狐疑地看着反常的孔若虛,心裡納悶極了。
“你們先出去吧。嵐兒要喝葯了,喝完葯后還要休息。有我照顧她就行了。”孔若虛無情地下了逐客令。嵐兒?我全身的寒毛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我責怪地瞪了他一眼,轉頭對起身要走的長孫芷尷尬一笑。
她大方地展顏一笑,道:“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語畢,與李宇鵬離開了。
我望着李宇鵬的背影,心裡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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