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寂寞着。偌大的草場,只剩下了不知名的蟲兒在吱鳴着,更增添了心底無端湧起的落寞,那麼空曠着,清晰地襲來……露,沾濕了情人的衣裳。我抬眼望去,天宇墨藍、明月皎潔、遠山靜穆。
那林子深處,不知可有傳說中美麗的狐仙呢,幽怨着攝魂的大眼睛,痴盼着風中翩翩少年的到來。
“沉醉不知歸路”易安居士筆下的婉約,千年後,我讀得有點狂躁。
今夜,一個人輕吟淺酌,酒氣瀰漫了夜裡的霧氣。模糊的眼前是你在遠遠一方獨舞人生的落寞身姿!
一滴一滴的酒濕潤了思念的柔腸,欲醉欲碎。
南方的冬季,霧濃濃的,甚至粘乎乎的,總讓人有不得解脫的束縛,卻又淺淺得如輕紗,籠罩着霧中迷濛的人們。
殷紅的是心的搏動,淺白的是霧裡的思念霧裡的你!
這樣的空氣里,讓我不禁又嘆了起來:人生如浩瀚的大海,蒼渺之間,生命的浪花在每個礁岩矗立的邊沿撞擊,粉碎。
“我以為藝術的女人第一是有她溫柔的空氣……她是如水的密,如煙的輕,籠罩着我們”朱自清的話語是你吟唱我的美麗釋詞。你已把我當成了藝術靈性的結晶,當成了你眼裡那一抹溫柔的牽挂,當成了隨時隨處輕伴你的那圈淡淡的空氣!
我何幸!你何痴!
醉里的女人也許不美,卻嬌憨,如沉睡的嬰孩!所以我常常任性地醉倒在你面前。然後眯縫着雙眼。細瘦的手臂圈住你的脖子,又假裝沉沉地睡着,眼瞼低垂。你懷裡那樣的溫柔和呵護,讓我捨不得離開冬夜裡你的懷抱。
……不,不能再追憶!回憶只會讓我更痛,不願面對現實,不願醒來!
也許,明晨,陽光仍會暖暖地照着,為每一個凡世的人們帶來白日的開闊與明媚。只是,我知道我的影子仍會是灰色的,淺淺的灰色,緩緩地前移。
自午夜的風中,隱約傳來了一首熟悉的老歌,
“我只想唱這一首老情歌,讓回憶再涌滿心頭,當時光飛逝,已不知秋冬,這仍是我唯一的線索。”
淚,瞬間成行。淚眼裡,我想問問懸挂在遠天的冷月,為何情痴?
年少可以輕狂,不說愁滋味。那麼,走過歲月,那些歷經紅塵顛簸,為愛而寂寞的人呢?你如何解讀?
讓風就那樣吹過吧,讓愛就那麼飄零吧。
歲月可以無痕,沉積的都會是心痛么?秋風已掃過,當我們都為往事悲涼時,誰來擦去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淚呢?誰來呵護單薄如水的軀體呢?
海的晶瑩的淚是痴情的嘆息,奔涌着,無奈着,追逐着……魚會蛻變,盈盈藍藍的海的水喲,可是你的眼淚?
當你孤單時候你會想起時誰呢?是我嗎?仍是我嗎?那個為愛笑着、嘆着、哭着、飛揚着、感動着、快樂着、寂寞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