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蘇軾,一直是一個個性鮮明的才子,雖然是宋詞豪放派的代表,但也總是覺得他有些柳永似的女聲女氣,他的代表《赤壁懷古》,有着李白一般的豪爽大氣;而他本人的當官之路,又如李商隱一樣坎坷崎嶇;他天生有着方仲永一般的天賦聰慧,加上父親後天的培養指導,終於成就了北宋的一代天驕。 從東坡出生那一刻起,也許冥冥中便註定了他的不凡,註定了他一生的傳奇命運。東坡之父蘇洵,是一個大器晚成的文人,也許就是因為他的發奮晚,一生中並沒有他所渴望的成績,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兩個兒子身上。好在蘇軾蘇轍天生才氣逼人,蘇軾儘管因為歐陽修不必要的謹慎錯失科舉狀元,但卻在制科考試上一鳴驚人,得到了制科的最高榮譽。 之後蘇家兩兄弟開始了終其一生的做官生涯,蘇軾則開始了漫漫幾十載的貶官之路。 任何人的性格都具有兩面性,東坡更是如此,他一方面言辭激進從不怕說錯話,無論是初做官時的上司還是娶了十八歲新娘的八十歲的學士,都被東坡寫詩調侃過;而他另一方面卻悉數繼承了文官的膽怯,皇上派人來抓他,他也恐懼無比地認為自己生命就此終了。東坡註定命運多舛,烏台詩案,他僥倖逃過一劫,后卻又被貶至小小的黃州。讓東坡去黃州,這無疑是屈才了,但東坡倒也釋然,不做朝廷命官,反而可在黃州逍遙吟詩。在黃州那些年,算是這位流芳百世的北宋文豪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了吧,無案牘之勞形,也交到了兩位甚是投機的朋友,起了“東坡”這樣一個田園味濃厚的號,又開始了另一段獨特的人生。 初到黃州,東坡先是嘗到了當地味美廉價的豬肉,興緻一來,揮筆便是一首打油詩,《豬肉頌》,其中的一句“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還成為了東坡肉的製作古方。與魯直佛印間的奇聞軼事,嘻笑怒罵,則成為了後人津津樂道的經典段子。東坡在書法、繪畫上的天資便是在黃州徹底發掘出來,後人在吟誦他唯美詩句的同時也在感嘆他的才華橫溢。黃州之後的東坡,愈發的成熟,褪去了年少的鋒芒,多了歲月留下的圓潤,洗盡了浮躁的鉛華,換回了陳酒一般的無窮回味。於是我們重新認識了一位蘇東坡,諒解歐陽修的謹慎,讚揚王安石的思想,少一份銳氣,多一份內斂。難怪後人評價說:“詞至東坡,傾盪磊落,如詩,如文,如天地奇觀。” 東坡的詞句是變幻的,有“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的愁;有“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與“天涯流落思無窮!既相逢,卻匆匆”的感嘆;亦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哀傷;更多的則是“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的豁達瀟洒。 晚年在常州的東坡裝着一生的瀟洒與詩意,平靜離去,留下“着力即差”的遺言和給後人無盡的思考與感慨。東坡結束了他煙雨兼程的人生,也無風雨也無晴,一切已默默沉澱於歷史的颶風中。 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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