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一顫。猶疑着是否轉身。 回眸,是思孝。 那張玲瓏的臉上不如以往那般帶着笑容。兩人沉默着不發一言。 “有這麼奇怪么?”思孝先開了口,“要趕快,否則我們兩個都會被彼岸花迷暈。” 畫晴沒想到思孝竟然會背叛她的生身父親。表面上那般如思奧的不羈竟然…… 思孝嫻熟地移動石塊的位置。隨着第三十塊石塊的移動,那石板瞬間往上。露出通往暗室的入口。 思孝從袖口裡取出一塊沾濕了的絲巾,扎住畫晴被燙傷的手指:“這是罪證。這絲巾被冰水泡過,一會兒就會消腫。” 畫晴提起包袱,正準備往裡走。思孝示意她慢一些。 “暗室我比你清楚。所以必須聽我的。”思孝勾起邪魅的笑,“這入口也有暗器。你必須小心。” “是。”誠惶誠恐地應着。 思孝先進入入口,慢慢地走着,四周張望。走的路線歪歪扭扭,彎彎曲曲。雙手緊貼在裙邊兩側。 入口是一條長廊。盡頭才是暗室真正的門。 門被長長的藤蔓纏繞,亂七八糟,無法解開。布滿荊棘。 畫晴想嘗試解開,思孝卻讓她等等。 她四周尋覓半晌,道:“把你的劍給我。”命令的口氣,刻不容緩。 畫晴拿出天殤,遞給思孝。思孝先在藤蔓上劃了一番。 她隨後一拍旁邊凹起的石塊。那扇被藤蔓纏繞的門驟然向她開啟。 “走吧。”還是思孝一拍畫晴的肩膀。 “為什麼要劃破藤蔓?”帶着狐疑,“你不是已經知道那石塊才是機關?” “不這樣做,我爹一定會懷疑是內賊。”她口氣輕鬆。 進入暗室。 四周黑暗,思孝拿出兩塊石頭,道:“這是打火石。”隨即對磨,搓出火花。撿起門外一根樹枝,點燃。 拿着燃火的樹枝照明。 “那兒好像是個台。上面還閃着金光。” 思孝命畫晴退後,拿着樹枝湊近,面色無恙,畫晴正欲上前,卻被她喝退。 思孝回到畫晴旁邊,讓她拿着樹枝,又取出一個玲瓏的瓶子。 扒開瓶塞,她喝了半壺,又遞給畫晴,接過樹枝。 畫晴將瓶子里的喝完。 微微苦澀的味道,還有點烈。 “這……又是什麼?” “雄黃酒。” “……你是說,那邊有蛇?” “不錯。”她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顯示出一種超乎年齡的冷靜與淡定,“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蛇。是有劇毒的毒蛇。” 畫晴不寒而慄。 跟着思孝靠近台,上面果然擺放着一隻黃金雕琢的匣子。氣勢不凡,鑲嵌着晶瑩的寶石,閃爍着詭秘的金光。 那蛇聞了雄黃酒濃郁的氣味便遠離兩人。 思孝細看一會兒,搖着頭,以極為肯定的語氣道:“這絕不是傳說中的覲天匣。” “何以?” “越珍貴的東西越樸素,”思孝道,“很明顯這匣子是刻意做幌子的。越名貴越顯假。而且——”她停頓,“絕不能碰。一碰就觸動機關。” “這兒除了檯子和匣,再無別的。” “再找找有沒有機關。注意,不能亂走,亂碰。尤其不能踩到諸如石塊、木棍之類的。” “是。”分明感覺到暗室所瀰漫的殺機四起與危險恐怖。似乎還偷着絲絲寒冷。 “找到了。”思孝招呼畫晴過來。 蛇所盤旋處的下方正是思孝記憶中的機關。呈現祥雲的圖案。 “這……” “沒什麼好猶豫的,”思孝不加考慮抓住蛇的七寸拎到半空中,“還不快按那祥雲圖案?” 畢竟剛剛有蛇在那兒。很長一段時間她陷在恐懼中,最終還是顫慄着碰觸那圖案。 旁邊露出一扇門。 思孝扔下蛇,領着畫晴進去。 這一扇愈發神秘。牆上雕刻着凶神惡煞的鬼神圖,角落裡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那些巨大的蜘蛛不知疲倦地織網。 腳下是成堆的枯葉,以及駭人的白骨。 沒有匣子的蹤跡。 “……這兒?” 話音剛落思孝一躍而起拍打牆上的機關。 腳碰到地上,猛然間把把飛鏢襲來,她們立刻匍匐在地。 飛鏢射完后,瀰漫著一股嗆人的氣息。 思孝扯下裙擺上兩道布,兩人捂住口鼻。 毒氣漫完后,終於一個巨大的木箱從天而降。 落滿了塵埃,雕工簡樸,彷彿一碰就會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隨着巨大的響聲撲面而來的就是灰塵。 “這……是?”畫晴問思孝。 “裝着匣子的木箱。”思孝回答道,“裡面有兩個匣子,我們都要。一會兒你要小心。有暗器。” 兩人從兩邊撐起沉重的木箱蓋子,一把利劍從裡面飛出。上面的血跡已干。 果然如思孝所言。 那是兩個嬌小玲瓏的匣子。一隻是棕褐色的,一隻是墨紫色的。 那隻棕褐色的匣子雕工樸素卻精美,刻着百花紋路,瀰漫著濃郁的檀香。整個匣子唯一名貴處就是匣子的蓋上有有一朵綻開的牡丹,花蕊處鑲嵌着奪目的夜明珠,閃爍着清冷的光芒。玲瓏得想放在手心把玩一番。 那隻墨紫色的匣子比覲天匣大許多。沒什麼名堂。僅是以上好的木材製作。 “這隻匣子里裝的是什麼?” “是我爹的罪證。”思孝打開那匣子,裡面是各色的珠寶與奸商貪官們的通信。 “你……”被她再次一驚,“真的要置老爺於死地么?” “等等再說,快點上去。” 熄滅了木棍,扔在地上。走出一間暗室她便會刻意留下許多劃痕,再關上門。 最後到達書齋,外面卻來了一群人。聽腳步聲,是剛剛來的。 思孝快速拿布包住彼岸花。 “小姐!你在裡面么?”家丁的聲音,“我們找不着您了,都很着急。” “等等,”她輕聲說,取出香囊,嗅了一番,便帶着嘶啞的哭腔道,“姐姐出事了,做妹妹的一定要救姐姐……我在翻醫書,我一定要救她……”(……) “思孝小姐與思奧小姐真是姐妹情深……”陳總管拿腔拿調的聲音,“好啦好啦,你們都退下,不要妨礙思孝小姐了。”很明顯是討好。待他們走後。陳總管恭恭敬敬道:“您請繼續!”隨即退下。 門被思孝進來后鎖住。 思孝拿起石頭在那扇暗室外面的門上磨了一番,再移動架子。 “你為什麼要幫我?”回想一系列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對勁。 “我爹做了太多的壞事,如果人不收拾他就輪到天收拾他了……”她垂下眼帘,“你不覺得我是為他好么?你是為了慎錦曦來的,對不對?覲天匣本來就是她家的寶物,還給她是理所當然的。我爹害了那麼多人命,你走後把另外的匣子匿名交給官府就可以了。官府絕不會殺他,縣令和呂太公一定會疏通。榮華富貴?呵,”她嗤笑,“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在我眼裡比任何都重要。” “思奧小姐呢?”她顫抖着問她。 “她喝了我下過葯的湯藥,”思孝淡定地說著,“根本沒有大礙。只是這湯藥會令她嘔吐不止以及吐出污血。那大夫全家明天就搬走了,所以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賄賂那大夫,讓他說思奧將香消玉殞。” “你……真的?”她不敢說下去。 “真的,你等等跳窗,快點走,這幾天不能離開,要離開最好的時機就是我爹被揭發,我會讓姐姐們和你一起逃跑。然後把匣子扔到池子里,”她把眾書簡一個個地散開扔到地上,不久就狼籍一片,最後拾起木棍,“拿着它,把我打昏!” “這……” “快點動手!”她怒喝。 見畫晴猶豫不決,思孝自己拿起木棍擊昏自己。 畫晴將木棍扔遠,跳窗跑。 一吹柳葉,錦曦與楹羅同時浮上水面。池水冰冷,然而她們因為興奮臉龐泛出美妙的胭脂紅。 畫晴將兩個匣子扔給她們,道:“一個是覲天匣,一個是尉遲慮淵的罪證。罪證七天後匿名放在衙府,到時我想和小姐們以及幾個女婢一起逃跑。思孝幫了我很多,能進暗室是她的功勞。所以,為了報恩一定要保住她們的姓名。這是我唯一要求的,謝謝。” “放心,我一定做到。”錦曦應聲。 畫晴淡淡一笑,扭頭小跑着離開。 在創作覲天匣之後才發現有部片子叫《國家寶藏之覲天寶匣》,兩者不同,情節不同物品不同,更改也沒有機會了,沒有抄襲,暗室與暗器也寫得不夠好,希望大家多多包涵,謝謝: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