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青山一線連,鳥鳴鳥語山澗間。雲聚雲散天作幕,雨飄雨落又一年。
——題記
仰望,這最基本的動作你還會嗎?
現在的我們都習慣平視俯視了啊。誰會去在行走的途中,若有所悟的忽然抬頭,用飽含着敬仰的心情,以自己為最低點,去仰望着在你之上的許許多多。誰還會去感嘆、去觸摸、去感受大自然的作品。風穿過指間,在指間舞出一曲曲的天籟;雨滴在額頭,在額上扣出清脆的聲響。這樣的記憶還在嗎?
人們總在說欣賞。一篇篇讚美自然的佳作,又有幾篇是真的仰望過的。說蒲公英飛時帶着希望,臘梅開時忍着寒冬,菊花敗時眷着枝葉,可你見過蒲公英飛,見過臘梅花開,見過菊花秋殘嗎?人們就這麼寫着,無論見沒見過,聽沒聽過。以至於辭藻華麗了便可。
國人總會對自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敬畏與敬仰,於是古人在遊山玩水時,從未說過征服了某某風景,有的只是對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感慨,有的只是對花草樹木讚美與憐惜。就算是登到了峰頂,也最多是“一覽眾山小”的意氣風發。所以自然在國人的眼中總是幽的、是美的、是神聖的、是不可褻瀆的。他們總會帶着一種敬仰的心情去看世間萬物。這才算是欣賞。所以人們才會給欣賞以“享受美好的事物,領略其中的趣味”的定義。他們陶醉在其中,融化在其中,伴着箏鳴的悠長,化身為自然的精靈,去理解自然的真諦。就是這樣,《易經》才在茫茫星海中找到了宇宙萬物的規律,伏羲才在每日的日升月起的反覆中找到了八卦圖,孔子才在霍霍戰亂中依然找到人生的真諦。若是沒了這種敬仰,怕是再沒了什麼欣賞,沒了什麼知音了吧。
菊花在枝頭顫顫巍巍的晃着,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輕聲低語着對枝的依戀與不舍,然後順着秋風的勢頭,飄然散手。在黃泉路上,仍不時回頭,再看最後一眼那深深眷戀着的枝,便毅然歸土,化作來年的養分,去繼續以另一種方式,去守候着枝。葉在繁華了一個夏的的繁華后。決然的選擇零落。那菊和葉與枝分手時的凄美,在你的記憶中還能激起一點漣漪,還能驚起一個水花嗎?不會了吧,再不會了吧。那樣的凄美,又有誰會仰着頭去欣賞呢。
一年匆匆的就過了,真就那麼的匆匆的,還沒來得及告別就散了。一年過了,你欣賞到什麼了嗎?記憶住什麼了嗎?在這一年的素卷上,有花的繁華,葉的吐綠,鳥的和鳴,水的輕吟嗎?還是什麼都沒有呢。
欣賞如白居易的詩句,簡單易懂;但有卻如陽春白雪,曲高和寡。它絕非僅是一個詞語,它還是一種內涵,一種沉澱。
鳥鳴悠悠,為其好者。琴瑟泛泛,為能懂者。花開峭崖,為所值者。曇花一現,為其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