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天空雪花在空中瀟洒的舞着,劃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線,就像這樣前赴后至,無怨無悔,去實現它們幾乎不大可能實現的理想。
——題記
這是立春以來的第一場雪,沒打一聲招呼,就這樣悄悄的來了,當它來臨的時候,我還躺在暖暖的被窩裡,做着關於中考的美夢。
“唰”的一聲拉開窗帘,外面白色的世界刺得我有點兒睜不開眼。”真是,銀裝素裹。我只能用這個蒼白的形容詞來表示對大自然的讚美。可惜,可惜,今天得去補課,我有點悲哀的想到。
我在雪堆里踩着單車,痛苦的來到補習班,迎接我的是緊閉的大門。在寒風中站立了十分鐘,父親打來了取消補課的電話,我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無語的掛了電話,平靜的推車,回家。初三,就是這樣,在忙碌中亂了手腳,忽而跌倒,只能趴在那裡委屈的哭泣,委屈完了,還要爬起來,再跑。再狼狽不堪,時間,也不會因你而停止。
回到家,一咬牙,心一橫,便約了好友出來。我在為出來是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而糾結,是啊,我們休閑的過了初一,晃晃悠悠的走了初二一個過場,初三上半學期在我們處於獃滯的停機狀態時而溜掉了,接下來幾個月,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可揮霍?看見她頂着兩個熊貓眼,疲憊的走着,苦笑:“又熬夜了?”她習以為常的應了聲兒“不然,那還能怎樣?”對呀,不然,那還能怎樣,難不成向上帝索要被自己揮霍過的時間,重新來過?
在這雪天,若是地上添了雪,定是要堆雪人的。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興堆雪人了,只知道魯迅的童年就有塑雪羅漢陪伴他度過了。人就是這樣,總希望世界萬物有着與自己一樣的智商,語言與,模樣。會說話的八哥,也是一種無言的悲哀。開始塑雪人了,那痛心的涼未曾間歇的觸及我的手指,不斷退縮着,又堅持着,腦海里不禁浮現出母親生育我們時的痛苦,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望着眼前這個所謂雪人的畸形物,有那麼一絲後悔,準確地說是不負責任的,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它從陽光下消釋,被塵埃玷污,而或是被頑童一腳踢飛,結束了它那可憐又可悲的短暫一生。它就像是被學生荒廢了的學業,勉強維持着毫無意義的生命,最後腐爛,發臭,消失。當在外面野夠了,受盡了挫折之後,想再次拾起它時,卻永沒了機會。
我是喜歡拍照的,但我也痛恨我自己拍照這種行為,向來討厭把事物裝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就這樣矛盾着繼續着,舉着照相機,不斷按下快門鍵。突然停下動作,想了想,扭頭,看見好友定定的站在廣場中間。“怎麼了?”笑問。“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冷。”“別呀,還有好多地方沒拍呢,走走就不冷了。”既而轉身,沒有看見好友瞳孔里的液體,慢慢冷卻,消逝。
就這樣默默的走着,聽着腳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聲音,像痛苦的呻吟,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理想會這樣被人踐踏,蹂躪,玷污。但,未來的變化又有誰會想得到?
習慣了好友在右手邊的位置,也想過右手邊的位置不再有她。有一段時間,無法想象右手邊沒有她的位置的未來,現在想想,也不過如此吧,上帝總是把人類的幸福安排的滿滿的,貪婪的人類總不知足,不想這樣不想那樣,最後自己成了一個悲劇。順其自然就好,即使,我們的16歲有這麼多的憂愁與煩惱。不知從何時起,與好友有了一道逐漸加深的溝壑;不知從何時起,自己變得世故圓滑;不知從何時起,變得互相猜疑。我與好友,就像是同一端點的射線,一個往上,一個往下,就這樣滑過初三,滑過中考,永沒了相交的機會。
或許至始至終,好友都在想着習題的事,或許這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或許,我根本不配擁有這豆蔻年華;或許,我就是一個大傻瓜。
走在回家的路上,啜泣着,不去理會路人看神經質的眼光。
在相反的方向,卻不知道好友也在發了狂的啜泣,無望的想着這些個或許。
或許,我們兩個都輕易的懷疑了這份純純的友誼!日子就像被我撕下的日曆的紙張一樣,丟進了名叫過去的垃圾桶里,運到記憶垃圾中轉站,焚燒,遺忘,似乎看到了漫天飛舞的紙灰。沒有與她說話的日子裡原來是如此的單調,無聊。
江蘇蘇州崑山市張浦中學初三:zengyuh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