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名字很素雅,單名一個“萍”,萍長得很漂亮,剛上學時,老師總是先問:“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呦,可真像個洋娃娃!”我是她的朋友,在我眼中,萍確實很漂亮很漂亮,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讓我這個女孩都心動。
幼兒班時,由於不存在什麼尖子生這類的,萍以她的美貌以絕對優勢成為班上的新星。課間,小女孩們總是玩一些有關皇宮的“過家家”,萍就成了像《環珠格格》里那樣的公主,我總是在她的“命令”下,被迫當丫環,我開始討厭她。
萍的不可一世,驕傲的嘴臉最終使她付出了代價。在上了小學,一次次考試后,美貌已經不能在智慧面前耀武揚威了,我成了班上的佼佼者,而萍,卻被遠遠的隔置一邊。無疑,她當初的吆三喝四給幼稚的孩子心裡埋下陰影,有了等級制的觀念。望着她孤單的身影,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開始心疼:“萍,走,跟我玩去!”
萍的家庭條件很好,假期里,萍邀請我去她家。漂亮的紅木地板,豪華的玻璃魚缸,沙發坐上去,都好像棉花糖一樣。“哇!”萍確實是個公主。她一面坐着一面給我倒飲料,眼神中卻劃過淡淡的憂傷。“怎麼了?不高興。”萍沒有說話,我也只有獃獃地坐在那,好像只要亂動一下,地板就會弄花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到了晚上8:00,肚子已經不爭氣的咕嚕嚕亂叫:“你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應該很晚,每天晚上我都是在別人吃夜宵的時候才吃晚飯。”萍唉聲嘆氣。這時,我不再羨慕那豪華的家,沒有親昵交流的家,再美麗也只是空中閣樓。
我帶着萍回到了我家,萍趴在飯桌上吃了很多,拋開淑女的笑不陋齒,她大口大口的嚼着,嘴角粘着飯粒其實也很可愛。
“你真漂亮!”
“哼,能有鞏俐漂亮?”嘴中還嚼着沒咽下去的飯。
“狗哩?還貓膩呢?”
以後的日子裡,我和萍放學後會一起吃路邊的燒烤,一起回家,我們還買了一樣的電子辭典,可惜我的那台丟了,沒想到也丟失了這段友情。
小學畢業后,萍去了私立學校,而後便沒了她的消息。
兩年後的一個假期,我遇見了萍。一件裸背的緊身弔帶搭配一條超短的牛仔褲,長長的指甲上畫滿了各種圖案,臉上也掛上了亮片,眼神中再沒了那份清澈。我曾幻想過我們再遇的場景,我去車站接她或者來個熱情的擁抱,再或者……事實上,我們的眼神交匯了一下,她就慌忙地躲避開了。後來得知,萍要回來,回到我讀書的學校。她就轉到了臨班。
“HI!你回來了?”“嗯,你還好嗎?”“還不錯。”
似乎這是破冰之談,可我卻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
每天放學,萍都和一個男生一起回家,一路上萍也會不時地跺腳撒撒嬌,而後關於“新來的美女和某某某戀愛”的消息弄得滿城風雨,而我一個乖乖女,是不願去理會的。沒過多久,我的好哥們就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還掛着彩,血還在向外流,“該,讓你打架,還為女生打架,自討苦吃。”我的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還是疼的。整件事都沒有離開一個萍字。
這一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和萍,已經形同陌路了,甚至眼神中,還帶有那麼意思惡意。
萍!那個水汪汪大眼睛女孩真的不會回來了嗎?青春衝動過後的季節,友情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