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潮濕的空氣溢滿悶熱的空間,陰暗的天空擺出蒼涼的表情,偶爾有清涼的微風吹過,讓我知道現在還是夏天。
無聊的自習課總是沉浸在死一般寂寞中然後醞釀出下課時刻歡樂地氛圍,勾勒出每一個花季少年嘴角的微笑,可是,今天的鈴聲對紫妍來說,似乎很平凡,失去了陽光的天空,便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就好像咖啡失去了苦的回味,花朵凋謝了盛開的鮮艷,一切都在昏暗的角落裡獨自遊盪,散落潮濕的心情。
和往日一樣,紫妍抱着厚厚的複習資料隨着人群一起湧向外面的世界,看着這座全市最有名的中學,有多少擠破頭想要進來,而又有多少人不惜任何代價想要出去,這就是一座學生的圍城。紫妍獨自一個人來到天台,骯髒的水泥地面上有幾張雜亂的紙,上面有雨水打濕的痕迹,硬生生的貼在地面上,就像是腐朽的屍體上面的裹屍布一樣的慘破,角落裡一些雜草在那裡拚命的生長,雖然矮小,但是那翠綠的顏色,總會讓人心曠神怡。
(二)
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幾許光斑,跳躍的音符似乎在為剛才的那場大雨祭奠末尾的收場,微風凌亂的吹起那些在雨後蒸發掉水分的殘物,紫妍的長發在風中輕輕飛舞,宛如輕柔的絲條。紫妍走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似乎此刻仍能看見自己上一次快樂的身影,紫妍拿出潔白的紙張,纖細的手指在眼前柔軟的遊動,不一會兒,一隻紙飛機便摺疊好,輕輕地放飛,在空中綻放完美的弧度,然後消失在無盡的蒼穹里,每當這時,紫妍都會感到很輕鬆,自己全身的疲憊好像都因為紙飛機的飛翔而將自己的煩惱也全部帶走。紫妍繼續摺疊那些精美的紙飛機,完全忘掉了周圍的世界,直到發現自己的身體籠罩在另外一個身影下,詩旋輕輕的抬起頭,飄逸的長發遮住了她的眼眸,但他還是捕捉到紫妍眼中的清亮與純潔,好似一泓清泉,凝結琥珀的晶瑩。
紫妍看着眼前的少年,洗的發白的藍色牛仔褲,潔白的T恤,簡短的碎發,嘴角流露出的微笑,在緋紅的雲霞里,讓紫妍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天使,成夜走到紫妍的面前,低着頭,臉紅的說:“你好,我叫成夜,這是不是你的飛機?” 紫妍的目光移動到成夜的手上,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纖細,看到成夜手裡面的飛機,有的完好無損,有的可能飛到水窪里濕了一部分。
紫妍露出清淺的微笑說:“謝謝你,我叫紫妍”。紫妍接過成夜遞過來的飛機,然後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一同坐在天台上看着落日慢慢的沉入這個叫做城市的繁華地方。
此時的黑夜,沒有白日里的繁華與煩躁,凌亂的天空盛放着幾朵璀璨的星光,氤氳的潮濕微略打濕兩人單薄的衣裳,“紫妍,有人說,天上的星星是我們對生命中一個深愛的人的思念,你說,我們思念的那個人能不能看見這份思念?”成夜雙眼看向蒼涼的夜問紫妍,他認為,眼前這個清純的女生,就好像是午夜裡最璀璨的星光。
(三)
“天上的星星,被人們賦予浪漫,正義,親情等含義,然而它本身並沒有特殊的含義,這只是人類的一種自我安慰,其實,天上的星星就是布滿塵埃的顆粒” 紫妍說完,向成夜眨眨眼睛,然後起身離去,看見身後的成夜還沒有動,就喊了一句“成夜,你想和夜晚融合在一起嗎?成夜被紫妍的聲音從幻想中拉回到現實,“你剛剛說什麼’,成夜很不好意思的問了一遍,但紫妍只是簡單的回答他“沒什麼,我是說,我們該回家了”,成夜急忙站起來,跑向紫妍。
寂靜的夜晚總會讓人思想沉默,一路上,成夜,紫妍誰也沒有說話,等到了分開的路口時,兩人只是禮貌性的說了一句;“再見”。
然後,一個向北,一個向南,各自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有時候,夢想與虛幻也只是簡單的一線之隔,要看自己有沒有能力跨過這道分界線,希望與絕望也只是近在咫尺,擁有與失去也只是一片虛無。
午夜裡安簡收拾好一切準備睡覺,看到桌子上那些紙飛機,心裡莫名的被悸動。這一夜,紫妍睡得很安心。
一如往日的冷漠,紫妍來到教室,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旁邊,隨便翻看着雜誌,感覺每天的生活無聊,空洞,雖然現在自己生活得很好。但是,紫妍仍是感到空虛,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生活失去了一部分東西,而這些東西,恰恰是同學都有,而唯獨自己沒有的,或許這就是生命的劫數,不管自己如何遭遇,如何繼續,如何結束,自己能幸福的生活到下現在應該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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