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昨天,那個冬夜,微風吹過的一瞬間,似乎吹翻了一切,只剩寂寞更沉澱。心已淡然。攜一縷寒,飄進荒蕪;只需一季,便會重生。空氣中的溫暖不再遙運,彷彿即使閉着的雙眼,熟悉的臉又浮現在眼前,藍白色的思念,突然停留在永恆的瞬間……
??題記
一輪明月掛在中天,淡淡的月暈,宛若少女臉上的粉黛,更增添幾多嫵媚,幾分姿色。沒有眾星的點綴,亦沒有百花的裝飾。冬天的夜,令人着迷的是一種意境。雪還在落,它飄揚着上天的語言,傳述着遠古的語言。
閑坐着,任憑時間流淌,耳際只有鐘聲依舊徘徊。“走,出去走走吧”。兩個朋友跑來對我說。
“好吧,難得這個夜晚。”
雪夜很靜。遠近的房舍都黑黑地睡了,夢中囈語被嚴絲含縫的門窗關住。滿世界唯有這雪野里執着地響着“咔嚓”“咔嚓”音樂般的聲音。
一圈一圈地走着,我們無言。白色的花瓣落在朋友們的發梢上,頃刻間消釋了。
一個朋友回過頭來對我說:“你看,對面居民樓上有個小孩看咱們呢!”
我抬頭一看,果真如此。一個小黑點。
另一個朋友笑着說:“讓我來逗他一下。”他用手放在嘴上大喊:“喂,小孩,幹嘛呢!”這下子,小黑點消失了,我們三個會心地笑了。我感的手心熱着一股流在涌動。
那個朋友對我說:“你怎麼這幾天蔫的?沒有一點兒精神。”
我苦笑着,說:“也沒什麼,只是感到有些壓抑。”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墨藍色與白色溶為了一體。最深的內涵,是深邃和寬廣。
朋友緩緩地對我說:“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時,我們每個人都背着一個空簍子,然而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從這世界上撿一樣東西放進去,所以才有了越來越累的感覺。既然都難以割捨,就不要想背負的沉重,而想擁有的快樂。像我這樣,做自己喜歡的事。”
於是,他用手放在嘴上作出喇叭狀大喊:“我??很??傻!”
“我??也??很??傻!”我模仿他。
“我??不??傻!”另一人朋友引得我們發笑。
“我??很??快??樂!”
“我??也??很??快??樂!”
“我??更??快??樂!”
三人的聲音穿過了雪夜,在校園上空久久回蕩。風兒將它們傳送至天堂,聆聽快樂的到來。
天上的雪是地上的雪,天上地上已經沒有了界限。我們讚頌着白色,又被這白色弄濕。我們又在友誼晒乾又晾乾,整個世界被這無盡的純潔陶醉而感動。
唯一不需要寫詩的夜晚,是下雪的夜晚。空中飄着的,地上鋪展的全是純粹的詩。樹木的筆寂然舉着,它想寫詩,卻被詩感動得不知詩為何物,於是靜靜地站在雪裡站在詩里,好像在說,筆是多餘的,在宇宙的純詩空前,沒有詩人,只有讀詩的人;也沒有讀詩的人,只有詩;其實也沒有詩,只有無邊無際的寧靜,無邊無際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