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要留下來,說好我們要在一起。
我超努力地去爭取,那樣地求情、爭取,甚至又不惜流了多少眼淚。好不容易說服了老爸老媽留了下來,於是興高采烈地,特地跑到你面前。
“吶,我終於可以留下來過年了。”
真是一臉的欣喜和期待,可惜最後仍舊落得一場空,好一番辛苦奮鬥,可惜只聽得你滿腔的歉意,“對不起,這個……我……我也要回去……”在那一刻,我有什麼感覺呢,說不清的滋味。沒有眼淚,臉上強扯出的笑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和失落。
不明白呢,我這個人到底是愚蠢還是太過於天真了些,滿以為只要犧牲再犧牲留在這裡,大家就可以一起過年,真的認為任何承諾都是可以絕對實現,我們會開開心心地……但是,早已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言,或許是我自己太固執,不肯轉身。已是最後的一次機會,明天就是2月15,但我執意留下,你們卻也就此將我留下,留在這裡。他們有向我來道別,而我卻沒有看到你,今年的最後一眼。
雲在這樣一個沒風的日子裡,靜靜地停在凍僵的天空上。如我獃獃地佇在原地。
抬眼,望見的是你們不斷離去的背影,前方仍是望不斷的路,耳邊迴響的一句句,只是不同音色、聲調、響度反覆演繹的“對不起……”,不過我現在明白,有些事是我們自己所無法預見和改變的,於是大家都奔向各個溫暖的懷抱。我想起那個,叫做家的港灣。
回頭,轉身,左顧右盼。
卻沒有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和呼喚,找不到回家的路,大霧瀰漫的前方,看不見的沒有溫度的未來。
於是我流落到另一個家。
另一個港灣,也是一個無比溫馨美好的地方,人們待我很好。但當我和他們並肩走過行道樹的林,手牽手,卻不覺絲毫暖意;當我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暖色調的燈光,灑下的卻是冷冷的落寞,甚至讓我覺得不能好好地坐在一起4個人吃頓飯……
暖爐開着,可空氣中仍充斥着刺骨的寒冷。
耳邊響起爆竹的樂曲,方才記起,今日已是大年三十。姑爺又在問着,“晚上吃什麼菜?”記得自己說的是“無所謂”,但意義然不同往。因為沒有至親家人,不在家裡,吃什麼又有什麼意義。我只不過是個不相干的過客而已。
這個夜晚,將如何度過,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現在才記起家的好,才那麼強烈的想要……
回到那裡。
起風了,雲飛快地從每個人身後的天空上,疾走而過。奔向了他的港灣。
而我,努力的尋找,終究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怎麼辦。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