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與真實之間惟有一念之差,因而世人常徘徊於兩者之間,亦真亦幻,真假難辨,就好像每一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個性化假面具,隨時隨地準備演繹“變臉”的戲劇。面具,在兒童的世界里意味着樂趣,而在成人的世界里卻演變成了悲劇。當人們將真實的自我塵封,戴上一張虛偽得可怕的假面,以此來迷惑世人,那麼社會將黯淡無光,人與人之間所謂的真愛、真情將化為烏有。信任、真誠,諸如此類的言語都將被拋至遙遠的西伯利亞。
現代社會已有不少人將“虛”作為處世金針,以此來達到個人目的,滿足個人利益。生意場上,一隻只笑面虎馳騁商場,他們為了推銷自己生產的東西,整日奔波於商家之間,介紹得天花亂墜,幾乎把所有富麗堂皇的華美言語都用上了,說盡好話,賠盡笑臉,表現出百分之百的誠心誠意。當有商家心動並付諸行動,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儀式完成以後,發覺原本理想中的優秀產品竟是一堆廢棄機械。想理論退貨時,那推銷者早已抱着鈔票跑得沒了蹤跡。吃一塹,長一智,於是人與人之間誕生了防備之心。凡事都留一手,很少有人會毫無心計真心真意對待每一人。也許世人會把他稱之為“傻子”抑或是“白痴”。
並非僅僅是生意場上,日常生活中,甚至學習中都有人時刻戴着假面。平日里人們對陌生人的態度一貫冷淡,並不是想拒人於千里之外,因為世人畏懼上當受騙,害怕一時的的失誤釀成大禍。而這類事件更是屢見不鮮。我姥姥是個善良、熱情的老頑童,很樂於助人,秋高氣爽的一日,好心腸的她幫助兩個心急如焚的中年婦女看管衣物。不料最終卻被騙走了帶在身上的所有金飾。當姥姥醒悟過來時,心痛不已。姥姥平時不愛財,但那金飾是過世的姥爺所贈,具有特殊意義,又是假面惹的禍。兒時的我看世界,迷迷糊糊的幼稚腦瓜,不懂得人性和假面,覺得世界神奇又絢麗,生活自在,無憂無慮;如今,稍有思想的我,自認為看清一些,卻發現世界好假,生活在虛偽和真實之間,矛盾又猶豫。世界轉眼之間變得複雜、混沌了。但我依舊喜歡做個單純的樂天派。我喜歡施捨零錢給路邊的叫花子,即使大人們常告誡說他們都是偽裝的騙子,是披着羊皮的狼。我喜歡把真實的自我展現,不加修飾,雖然也被稱作“單純的傻瓜”。好憎恨活在一個完全虛偽的世界里,一言一行,都得發動大腦神經去分辨。多彩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人們似乎都認為付出一份真誠就必會吃大虧。輕則失財,重則命喪黃泉。於是乎假面一層又一層,將臉武裝得如銅牆鐵壁一般密實,無人知曉層層假面底下隱藏着的廬山真面是猙獰還是慈祥。
在夢幻的網絡世界里,有人自稱是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英俊瀟洒的美少年,實際上卻只是個粗魯蠻橫的地痞流氓。有人自恃聰敏,吹捧自己是外貿公司總裁,錢源滾滾,相貌堂堂,到頭來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敗家子。不知何時,人類的純真已消逝了,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的。當企圖伸手去挽留時,它從指間滑走。它想給越來越自以為是的人類一點懲罰,讓世人明白,那份純真,在顆顆跳動的心臟里佔有何等重要的地位。
原本以為擁有假面是快樂的,能像變色龍一樣在不同環境生存,現在看來純真猶為可貴。倘若人人都成為契訶夫筆下的那種“變色龍”,仗着本性見風使舵,那人們的生活也將成為一出經典的鬧劇。
仰望蔚藍的天空,渴望心靈抵達返璞歸真的殿堂,世界變成簡單真實的純真年代。摘下假面,將心扉敞開。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期盼心與心的交流,不再是沒有硝煙的陰謀之戰。在心靈里加一點純真,世界的明天方才會更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