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霧了。
初晨的風景莫不過這氤氳的霧氣了。濃郁的白染透了視線,臉上似是沾了水一般濕潤,又似蒙上了一層漿糊般粘稠,天地則是同化了顏色,悄悄在找不到焦點的眼球中寫上無暇與白皙。
看不透這幽深得宛若森林般的霧,猶如繪盡了所有的“飄渺”和“虛幻”。濃郁的色彩掩蓋了視線,唯獨在細看之下才會發現若隱若現的樹木。這樹木寂在繚繞的白光中,就像哲人陶醉在真理中、科學家沉迷在研究中般,迷戀於自己的生活,又像孩童調皮地與人玩着捉迷藏,即使看不見他的臉,找不到他的身,也知道他在因沒被人找到而偷笑。但箇中奧妙卻又難以體會,即便知道他的喜悅,也做不到完全理解,於是,就看不透、看不清,變得玄奇、神秘了。
而除卻了“面帶笑意”的樹木,則遠方初起的朝陽更是顯得燦爛無比。在這片白芒中,一點清晰的璀璨的暗金色光點閃現在眼前,面對空白而失卻焦距的視線找到了定點,就像是無盡黑夜中的一顆明星罷,煞有“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雲天”的姿采。在茫茫的霧氣中,所展現的是面對迷茫不失自信的浩然。
用一隻手半裹住耳朵,呈現出弧的形狀,只為聆聽煙霧繚繞中的動感。拋開心頭的雜念,耳邊響起了淡淡的音律。首先是聽見了水輕流的聲音,音律舒緩,流暢不羈,宛若一股清甜於口中,又似一曲妙音懸樑柱,久而不散,流入心扉。再來是聽得了樹葉摩擦的清脆,偶有柔和,偶有猝然,如白雲流於天,飄逸自在,可急可緩,獨我逍遙。后聞疾走行風聲,猶懷古傷今人,身在此處,心在古地,大有磅礴蕭條意。音律臨於我耳,置於我心,霧裊裊掩不住自然音。
可惜不容我細領會這奧妙的風景,東方那點金光終於爆發出奪目的燦爛,霎時吸引了我的注意,再一回神間,眼前,又是清晰一片。
哦,霧,散了。
陶庄中學初三:李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