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以後不到傑的家了。
很黑,真的很黑。我看不見樓梯,下面的一切我無法感覺,我只能倚着牆,厚實的牆縫卻一絲光也透不進,我無法感覺他的心跳,凍僵的手指撩起他至親密的塵埃,紛紛揚揚,逃竄,散聚,他們終歸回到他的懷裡。
我無法壯大那飄渺的勇,只能把恐放在張得大大的瞳孔里,我像一隻貓,每走一步總要試探一次,身體從沒有如此的柔軟,沒法想到恐懼能激發一個人體內的獸性,可是我比不上貓??如果我有那雙在黑暗中刺穿一切,微微散發著高雅寶石藍的眼珠,至少時間不會變得這麼漫長,估計塵歸牆,牆中塵時,我便能逃脫出這狼狽。
不知潮漲潮退多少次以後,一雙迷惘的眼睛總算第一次感到“光明”原來真的很光明。
冷風是個準時的孩子,總會早一點到達,落葉在我的腳下盤旋着,冷風在我的臉上肆意地抒寫着自己的愉快,卻不懂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是一個滔天大罪,我的青草年華就這樣變得風燭殘年了。
只好帶上毛茸茸的帽子,視線突然只能用“平方分米”計算。
我還是慢悠悠地走着,我不打算吃飯了??或許是我沒有飯吃。待會就要晚自修,我還不如到小賣部啃幾根麵包。
回到家以後,只有那早已不再陌生的寂寞的安靜,安靜得很可怕。
我早就習慣了,但是我不想習慣,每次陪伴我的,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任意的讓我折磨,無論我玩得多開心,到頭來,一關機,不過也只是過眼雲煙,但這不是曇花一現,如果是晚上,我還可以給你們一個燦爛的笑容,可現在應該是吃飯的時間。
我是不相信生活會有波瀾,包括一個不應該出現的結局,我認為,有了他,我的文章可能會更加掉入俗套。
但這是事實,我想感覺真實。
門奇迹地打開了。
老爸奇迹地催着我,奇迹地用他那“不沾陽春水”的手放進水盆,我的不情願,奇迹地坐到了飯桌上吃那只有一個人分量的飯??那是媽媽早上煮給我的,我沒有吃,甚至吝嗇得不給它一個眼神,於是奇迹地保存了一個奇迹。
我覺得很好吃,真的,很好吃,吃下去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