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這時候窗子外有雨,屋檐上,懸崖上,海上,都是雨。在一棵突兀橫空懸崖的枯木上,斷腸人安靜的蜷縮睡着,黑茫茫的大地和不時的閃電划亮天際。假如這是一個極深的夜,不是都市繁華的霓虹燈映紅天空浮雲的深,這深猶比一個海神在海上呼嘯的黑夜深,一個淹沒了同是黑茫茫海邊唯一的燈塔的深。
假如我在一所木屋裡掛燈準備迎來這個黑夜,整個世界籠罩在雨中,拍在屋頂同樣濺起一層透冷的薄霧水花,懸崖下的漂客雨聲醒來,寒氣冰封。再是閃電顯影,閃斷了海上隨着兇猛浪花飄蕩的船桅,閃滅了雙眼瞳孔的微光,閃泯了腦海中不隨意的潛流。
我要那閃,我要那深。那在腦海中不隨意的潛流,沒有力量衝出禁制,伏在靜夜。思想,它也得等。
雨逐步停了,眼睛也經不起在渺茫的黑夜,渴望對光的捕捉。腦殼中的潛流一股兒跑了出來,待到再次睜眼時,慢慢出現的,在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花海,隨着遠處吹來的海風,一波又一波的花浪。
幾個或說一群,扎着辮子的小孩,歡快的追逐在花叢中,我遠遠望見,在日光下,他們滴在書桌上同樣的汗水,灑在花瓣中。微風帶走我的思緒,我的雙手,撐開的是一雙翅膀,在耳邊呼呼的,一扇便漂浮了幾米。“其翼若垂天之雲,背負蒼天……而莫之夭闕者。”飛,如果背負太重,就丟掉它。我要在高空盤旋着飛,低頭看着混合泥的伽牢,與在雲朵穿行,卻始終雙肢僵硬的鳥形機器賽飛。飛過這鳥形機器,低下身來,無視周邊充滿慾望的中年行屍,讓那陽光下花海中的安琪兒,坐上我的背滿天的飛……你能想象在晴天里搭着老鷹自在的飛嗎?
閉上眼,這是一個夢。
夢。“十年一夢,只求再夢十年。”要得不是這種痴迷的夢,不是硝煙中發戰爭財數錢的夢,不是躺在土地上悠哉的叼着煙,白日下幻想在浮雲輕輕飄的夢,也不是現實仍在死死壓迫中,卻欲想報復時的情形的夢。要得,是在戰爭衝突年代追索和平的夢,或許只是在累時茫然時一個小小的,水晶鞋灰姑娘之夜之旅,縱使我們不需要理解童話里的哲理。因為夢醒來仍是甜蜜的。
夢。我們開始都有,穿越古今,無盡的睡眠中人類所做的就是夢。而嬰兒在媽媽肚子里是在做夢的。他們是可羨慕的,現在夢面臨消失。在如今的繁華雜噪中我們失去了夢,有的是夜晚因窗外的霓虹燈一夜未覺,有的是讓可怕的,整日雷同的規律嚇着了,有的夢被偷了,有的是夢過後忘了……
沒有夢的世界,是可怕的。想想,許多如電話、房屋的構造等高科技,這些潛意識的東西最初出現的都是在夢中。而今,我們夢中的美好一一實現后。清晨一覺醒來,恍恍惚惚,忘了自己何時入睡,忘了自己入睡后做了什麼;記憶似乎被抽走,就像死去后的感覺。那情形該多可笑?這夢可不是幻想,隨意可得。到時就羨慕回到童真的時代,在一切初始時,進入夢境,再次飛上藍天,看見坐落在雲朵間隱約閃光的金門,遠處聽見久違的上帝喚聲,孩子,你想要什麼?
我們的象徵美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賦予的。
夢是美好的,夢染上了魔幻的色彩,不說別的,用夢創造現實,用夢實現現實。在夢裡我們做不可能的事,我們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如果可能的話,就在一個極深的夜丟掉白日的沉重,忘記嘈雜,在一個花的海洋中飛上青天;如果可能的話,夢夢創造現實。
我們未出生就有了夢,但人們卻不理解夢,害怕夢,於是解夢。而解夢又如何,無論是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我們都懂得,夢是可以超越現實。詩人想象的翅膀是在夢中得以羽化,哲理在夢中得到解脫。夢,掙開一切,完美一切。
但是夢,我們可以實現的夢努力實現了,而到頭來卻迷失了。我們一出生就在充滿夢的產品的完備時代,我們走上了解夢的道路,努力極力的追求創造夢的力量。而這偉大的神聖不可觸及的力量,我們成了一個個鮮為人知的小分子,融合在大千世界里顯得更卑微,所以我們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小分子,看不清我們的我們是什麼。忘了夢的真正含義,忘了欣賞夢,享受夢。“這追逐上帝力量的爬蟲,遲早為此斷送自己的性命。”
依舊我們中有我,忘記了無法改變的。今夜筆落完,悄悄輕輕躺在床上,數着星星,一恍一惚間。天邊即多了絲微亮,斷開了我與天空雲朵的通道,跌碎了一地的梨花;梨花雨涼夢偏冷,不復當時是尋常。
普寧華美實驗學校初三:阿凈
審核教師:季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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