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生龍活虎,才真的像生龍活虎
我和磊同桌。磊說他抵制日貨,建議我把手機扔在水溝里。我說我找不到水溝,於是磊拿我們的校服去印上鮮艷的“抵制日貨”,以表示我們熱愛祖國熱愛人民。之後我同他同宿舍,然後面對他的一次又一次無理取鬧,包夜吃面,早上起床最早跑去教學樓徘徊。我很不習慣他把他活得像半個章魚般的生活顯現在我的面前,似嘔非嘔的。
十月的死寂沉沉,卻不像死寂沉沉
我認識了個損友,站在一起損害他人形象的狀況已經非常明顯。我告訴他什麼衣服是能穿的,他告訴我男人應該要有體香。後來他和我還有磊就常在一起討論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政治科教科書教會我們求同存異兼收並蓄。
十一月的根本不是肖邦
周董新專輯又出來了,磊喊人送來了一張外加幾張其它。我說你小子飯都不吃就為買這個?他說他樂意,我說你樂意個屁,有種就買台CD機,別放在電腦上聽。有些東西如果發揮不到他該有的勁爆點,那簡直是對它的不尊重。磊沉默。許久,拿出他寫的《依然范特西,依然淚在滴》。看了,真的很感動。
十二月的突如其來還有那一點點鹹味的水滴
月初我就收到水稻給我的短信。獃獃,我鼻炎越來越嚴重了,穿白大褂的說了我的鼻子不可能再承受太大的刺激,不然它會爛掉。零二年的時候水稻就和我說過,到有雪的地方上大學牽着小女友的手逛校園是多麼浪漫的事情。我確定我有些替他難過,眼睜睜地看着願望被扼殺就好比被推進了深淵,久久不能落地的那種感覺。
一月的最後我們支離破碎
月底我們就可以放假回家過年,開學我們就會被分到另外一個班各走各的。早點分開早點結束我怎麼也不覺得是件好事。最後我和磊在宿舍收拾東西,連再見也沒說,佇立幾秒,然後,離開。樓道有粉塵垃圾,可人去樓空。心裡想,也許這是最好的離別方式,沒有眼淚。
第二學期剛開學那天我就很累,往後一直都很累。
有太多事情想要去做,需要去做,沒時間傷感也沒時間流淚。
我要寫的東西我竟然不知道應該標上哪個月份,那些記憶凌亂地鋪墊在我腦中,似乎很難理清,只好接着亂下去。
有一天我趴了半節課後抬起頭,空氣開始有了點味道,陽光肆意地直射我的瞳孔,幾秒鐘,打了兩個噴嚏。我突然覺得我很可憐像別人說的那樣就像條爬行動物。我忘記了好多東西,以前的現在的。這個社會是否喜歡把人壓迫得都愛上了健忘,健忘得落魄,落魄得帶血。
有些東西逼你不得不愛上它。都不知道從哪時起才發覺某些詭異的音樂才確實可以被稱作音樂,他們的叫喊才確實可以被稱作叫喊。包含我想要的那一些東西,撕心裂肺的叫喊,聽得震撼,聽得無奈。他們也許沒文化但他們有了樂隊就有了鈔票。他們也許對社會不滿但是他們有了樂隊就有了宣洩。我也很窮,我也對社會不滿,但是我什麼也沒有。很難摸索得到那種愉快的生存方式,開始了不愉快地過日子,開始看不愉快的人們寫出令所有人都驚愕的文字來指責甚至侮辱這個社會。似乎他們理解到同樣是生存在這個社會的人,明白像我這樣精神一次又一次被社會強暴的人不只是一個兩個。於是他們代表着我們的心聲去寫我們需要的文字,於是就有了80后,於是高尚就屬於他們。
之後我的生活都十分無裡頭,我投入了很多方面的很多東西卻沒有得到回報,把我體現得多麼的無私貢獻。我可以買了麵包卻又沒胃口,我想扔掉卻又覺得浪費,然後我想拿給狗吃卻發現學校里根本沒有狗。
我除了對墜落和無裡頭的憤怒之外,更多的是我慢慢習慣。習慣了不吃半點早餐卻瘋狂地喝水,習慣了穿臟衣服卻瘋狂地洗乾淨的衣服,習慣了半夜躺在床上透過窗櫥看地球每時每刻孤獨地轉着,習慣了親手把我那已不珍貴的人生送向消亡……
當我某天走在學校里大喊大叫時,嘴前白霧一堆一堆的,才發現又到了十二月,隔了一年,這裡依舊沒有變,依舊沒有雪,卻顯然已經可以滿足了需要傷感的那些人群們。
PS:謹以此文紀念曾經流逝的記憶,曾經的墜落已經真正地墜落。此時,帶上行李,繼續旅行,因為,有夢……因為,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