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這個叫玉的女孩,不得不先暫時別離我們五年的情誼,回她的老家。是的,她還是個外地女孩,但這卻絲毫沒有引起我們的歧視。那天,在那正混雜着新葉與已老成的壯葉下,她背着書包,就這樣躲在她母親的手臂下,直立在我們面前,一言不發。就在那對視的一瞬,各種情感夾雜,猶如那樹上的葉片一般,雜亂。她最終選擇無道別的離開,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我好恨她,恨她竟然如此狠心。
“我還要回來的!”她在很遠處喊着,但那麼遠的距離卻還不能模糊她的臉,她那紅眼眶,掛在臉上的淚珠還反射着陽光,就這麼赤裸的無法遮掩。
“我還要回來的”這句話就像希望種一樣,只是已錯過了發芽盛期,於是它只得醞釀,然而以為只是暫時,卻是如此之久,也只得任由它醞釀許久,來年的發芽盛期,也只得任由它去錯過。
缺少另一個人的兩人行動,不再有“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那天只得與她,另一個叫霞的女孩相約去看老師。與老師並排走在那由兩旁樹木排列而空出的莊嚴大道上。我在老師之左,她在老師之右,看似這樣比三人在老師四周更為和諧,但只是看似。走着,交談着,卻總也覺得還少些什麼。
“對了,你好還記得以前那個外地女生嗎?”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沒錯,就是少了她,玉。“她還會回來么?”異口同聲,異眼嚮往,我和霞兩眼期待的望着老師,“應該會吧,上次她媽媽來向我打聽如何辦理轉學手續的事了。”這不肯定的語氣中帶有強烈的肯定,至少在我眼裡是。
“太好了!”我和霞歡呼着。任陽光打在臉上。
陽光下的兩個女孩深知這次這粒種子不會再錯過發芽時期了。
“她明天要回來了,明天要回來了!”我剛從學校得知消息,飛也似的跑回家,任由秋風灌進衣服,任由衣服撒開,任由頭髮凌亂,現在我心裡只有一個聲音,我要快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霞。稻田的金黃,果實的五彩,奔跑的汗水,一股腦的甩在身後。
嘟……10,11秒……沒想帶這個暫時我們熬過去了。
嘟……20,21秒……她到底變什麼樣了呢,她那長發不知養回來了沒有。
嘟……30,31秒……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三個擠在一把雨傘下,被淋濕了還笑的很開心。
“嘿,她明天回來了!”我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潮湧。
“真的嗎!太棒了!”電話那頭的她出乎意料,而我對她的表現意料之中。
早早的,站在校門口,那棵已滿樹紅葉的楓樹下,有兩個女孩在興奮的等待。
一片紅葉飄落,“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呦,你現在這麼文藝了啊!”我用那慣有的調皮語氣逗弄霞,“對啊,哪像你,這麼久了,也不見你有半斯文雅!”“你這廝,誰不會吟這些詩啊!”我開始追着她跑。自古以來,落葉總能勾起人們的情緒,那種回憶,或喜或悲。
“喂,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也總是這樣,喜歡追着人跑。“
”她哪能不記得,以前我們班可沒有男生能得以倖免她的一頓毒打啊。“我和霞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異腳同奔,奔向玉。”玉,你怎麼這樣,一來就曉得欺負我!”我們相擁在一起,在那棵暖色調的樹下來一個暖暖的擁抱。
此時正值金秋,也是金黃時刻。不知是她攜來了秋,還是金秋帶來了她,亦或是她與它同來。
葉子正紅的溫暖,我們踮着腳尖與落葉一起舞着,楓葉映紅了我們的臉。
初三:林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