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生命是花
花開時是美麗的
花謝時也應該是美麗的
我要將生命的花瓣
一瓣一瓣灑在人生的旅途上
曾經這是宜欣的座右銘,而現在卻成了她和子軒的墓志銘。今天,在這個愚弄人的節日,我獨自一人來到他們兩的墓地。送上我親手採摘的鮮花,陪他們說說話。因為今天是宜欣的忌日。
有段時間,因為苦悶,我天天去情緣咖啡廳。也就是在那裡,我認識了宜欣和子軒,一對到哪裡都能吸引眼球的情侶。宜欣清純可人,那精緻的五官配上飄逸的長發,尤其是她迷惘的眼神,真稱得上是我見猶憐。那種美真的不適合這個凡間濁世,頗有蒲翁筆下狐仙的風範。子軒高大瀟洒,不喜說話,總是用專註而憂鬱的眼神看着他漂亮的女友。因為經常見面,因為他們總是和我一樣坐在相同的地方,更多的是因為好奇,我和他們成了朋友。
原來他們兩都是附近大學的大三學生,宜欣學中文,子軒在美術系。從進校后的第一次新生聯誼會後,他們就被對方深深吸引。後來相交相知相契,是學校公認的金童玉女。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兩人都進了大三,再有一年就都要畢業走上社會了。看着站台上那一對對分道揚鑣的學長學姐,他們的情緒也深受感染,於是更加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有誰說過這樣一句話:畢業就意味着失戀,我想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畢竟,大學時代的愛情很難有開花結果的。
突然某天,子軒約我去情緣見面,說有要事相告。看着他一臉的凝重,我預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雲姐,我想和宜欣分手!”“為什麼?或許你們有機會分配在同一城市也說不定啊!”我以為他是在為畢業煩惱,趕緊接上一句。“不是的,我那麼愛她,怎麼會捨得放棄啊!?”他遞給我一張診斷書。天哪,子軒得了血癌!醫生告知他,最多還可以活半年。“雲姐,在這個世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宜欣。所以,我走後,請你好好開解她。”“你打算怎麼對宜欣說你的病?我怕她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擊。”“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只是你必須答應我千萬別告訴她我現在的身體狀況。”“…”
很快,子軒的身邊有了另一個女孩。我看到宜欣經常一個人傷心欲絕的坐在老位置,一句話都不說。看着她的痛苦樣,我好幾次都想告訴她真相,但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因為我不能忘了對子軒的承諾。後來的時間裡,我又在咖啡廳看到他們兩次。第一次,他們大吵大鬧,我聽得出來是因為那女孩。而第二次,他們卻默不出聲了,只在那相互歸還了愛的信物,我知道子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叫宜欣對他徹底死心,我想這根本就不可能。
很快,半年時間過去了。在秋日的某個凌晨,子軒一個人靜靜地離開了人世,帶着對宜欣的深深眷戀。事後的每天我都陪在宜欣身邊,照顧整天不言不語的她。兩三個月後,宜欣似乎漸漸開朗起來了,有時候還帶着同學一起來我家看我。我為她的恢復感到欣慰和開懷,我想時間是療傷的良藥,一切都會過去的。可就在我慢慢放鬆警惕的時候,宜欣卻為她的人生作了一個無可挽回的決定。就在子軒離開后的半年,4月1日,一個適合與人開玩笑的節日,宜欣從學校的最高處隨身一躍,完成了世上最完美的拋物線。留給我的只有一句話:把我帶回子軒的身邊,我不想離開他!
生如夏花,死亦凄美。你和我都曾經愛過或者正在愛着,我只想問一句:你們有為愛美麗的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