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擔任着初中的物理,在他眼裡,雖然這份工資不高的工作可以活口,但這一直是他所嚮往的,所追求的工作。他認為教師的工作永遠是崇高的。
他對他這份教師的工作,非常地珍惜,也非常地專註。因此,在上課時他那嘹亮的嗓音以及活潑的動作和多年的教學經驗,贏得了眾多學生的喜愛。學生沒上他的課,覺得不舒服;他一天不教學生,也不安樂。他所教的一屆又一屆,日子就是這樣消磨掉,以至學生心中的陰影。
這一年,他擔了三個班的課,一個是一班,其他的則是二班,四班。他雖擔任了四班的班主任,但他的心思卻對四班沒抱任何希望,而他所任教二班的物理,只是學校暫時沒有足夠的人力,才將二班搭上給他教,那對於他說簡直是一個負累。也就因此更鐘愛他的一班。
他總是以他多年的眼光經驗看待學生。一班的學生學得踏實,非常安靜;二班學得則是積極,但總是有些浮躁,經常上課開小差。他就這然以這多年的經驗,斷言了一班就比二班的學生更有出息,但一班的踏實裡面似乎意味着什麼。
又是一個秋,在教師節的這一天,他所鍾愛的一班的學生送了禮物給他,都是一些不值錢的花,水晶玩具等,但他也非常地高興,他就更加地肯定這就是他深信以後會成大器 、懂得會報的學生。殊不知這班的學生背後,只是更想得到老師的寵愛,所使出的小手段。
晚上,自修同時作兩個班的他,毫不出人意料的選擇了長時間呆在一班;有時在二班草草的走了一下。對待二班同學的問題,總是先皺一下眉頭,將聲音拉得老長,以至全班同學都聽得清清楚楚,那是非常刺耳帶着輕蔑的聲音.在另一節課里,他在一班所講的課,聲音仍是那麼動聽,使得一班的同學得到了異口同聲的一致回答,他很高興,直至隔着一條樓梯道里的二班學生聽得清清楚楚,還是那麼得積極.
直到這兩個班和他更本不在乎的一個班畢業,他又教了幾年,直到他的年齡到了退休的時候,他終於放棄了這他畢生投了最多的精力的工作。然而他還關注着他所鍾愛的一班學生,是如何地成長,成器。他一直地都在認為學生都不會忘記這個物理啟蒙老師。
但是,這次他卻判斷錯了。
學生們大多都有了成就,應改說是物理方面的成就,卻沒一個能記起他來。直到他60多歲的那年,有幾個看似一班的學生來看他,謝過後,又問了一句:“ 你們是不是一班我所任教的學生?” 學生們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不是。”他茫然,又失望,看着學生離去的背影,又好像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因為他老了。他還是不明,學生的成就到底靠他還是學生自己?他自己也沒有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