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許許多多的人,卻從來沒有留意過任何一人,我見過各種各樣的農民,卻只有他給我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公車上,很擁擠,從開發區到學校的路上,不斷有人車,下車。我站在下車口,百無聊賴的望着車窗外的一切。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罵罵咧咧地轟着一個背着背簍的老漢,老漢大約五十幾了,兩鬢的白髮卻如春后竹筍般的冒出來,那位老漢卑微的賠笑,臉上的褶皺一個個重新排列,再次重疊起來,露出黃中帶黑的牙齒,我不禁向後靠了靠,抓住了後面的欄杆。
老漢好像很是懼怕那名婦女,不住的討好。他在擁擠的公車上艱難的彎下腰,在這走走停停,偶爾還來一個急剎車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挪動着步伐,那婦女坐在車位上,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老漢到了我的面前,眯起渾濁的雙眼,友好的笑了笑,一隻手抓着背簍,一隻手抓向欄杆。
那是怎樣的一隻手啊!
手上的皮膚像鱗片一樣立起來,縫隙之間夾雜着泥土,手指關節處長着一層又一層的厚繭,似乎還有絲絲血絲縈繞。厚厚的指甲中含着莫名奇妙的黑色物質,蒼老而有力。
我下車了,卻似乎聽見那老漢說:“娃兒他媽,我們下一站下車。”
那婦女,竟是他的妻子。
閬中保林初級中學小初二:秦林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