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故事依舊發生在那個園子里。古老的古琴聲在邊,
石亭中奏響。還是那樣的寂靜,柳樹垂入水池,輕輕撫弄着清水,池邊的迎春飄下一兩片粉紅的花瓣,一兩隻蝴蝶正棲落在薔薇之中。隨清風望去,空蕩的鞦韆在蔥蘢的綠色中輕輕搖晃着,只有一隻五彩的鳥兒棲息在上面。
亭內,一位青澀少女正撫弄琴弦。一身輕紗碧羅裙,外罩白紗綉梅衫,肩披綉雲鳴鳥圖,下着褶皺銀灰素裙。纖巧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動,珠簾與香煙也隨風跳動着。烏黑的長發很隨意的用髮髻束起,偶爾有一兩縷青絲垂落在青石凳邊。
此時,園門邊斜倚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他的頭仰靠在門欄邊,那耀眼的深藍色的長發用一個雕有冰雪殘蓮的髮髻高高的束起。一身銀白色的素色長袍,袍邊點綴着點點藍邊,淡雅,平靜,好似不染一絲凡間的俗氣。雙手抱胸前,一隻手拿着一隻玉豎笛,一手悄悄打着節拍,是不忍心打斷這古老的故事嗎?
終究還是走入了園子內,走向了石亭。輕輕地掀起珠簾,站在少女的身後傾聽着。少女也許是真的沒有察覺到少年的到來吧,繼續在那撫琴。忽然,琴聲中摻和了清脆的豎笛聲,讓着千古相思曲更顯神韻了。少女頓了頓,微微一笑又接了上去,把這首曲子彈完。奏完后,兩人都沒有說話,都是這樣寂靜默着,只有亭外的鳥兒偶爾在啼叫幾聲。是忍不住了嗎?少女終於開口了:“你真的要隨皇上遠征嗎?不能不去嗎?”少年不語,只是沉默着。“我不想離開你哥!”少女轉過頭來,兩眼汪汪的望着少年平靜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不能。”那深邃的眼睛獃獃的望着天空。“多久。”“少則五年”“你會想我嗎,哥,我怕你去了以後就回不來了。我知道這場戰爭不同往常。”“相信我,五年後我會回來的”說完,轉身向石亭外走去。收女忽然站起來,抓住少年的衣袖道:“哥,再為我梳一次頭好嗎?最後一次!”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都是快嫁人的人,還要別的男人梳頭,不怕你以後的丈夫嫉妒?”“哥!我說了我不嫁人,除了……”少女吧一把木質的梳子遞給少年,坐下來鬆開了髮髻。烏黑的長發瞬間散落在少女的周圍,少年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撥弄着。不知是時間過得慢還是少年捨不得離開,這簡單的頭髮梳了很久很久,但誰沒有催促,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一聲清脆的鳥啼聲打破了寧靜。樹枝上的那一隻雌鳥望着遠飛的另一隻雄鳥發出了哀鳴。少年把梳子輕輕地放在石桌上轉身離去。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少女的手背上,呆遲着任淚珠滴落,任鳥兒無力的哀啼。原本溫暖的石亭冷清了,只有冰冷的寒意。
夜晚。少女呆站在窗前,仰望着明月。“小姐,唐少爺明日就要出征了要不要去告別一下?”旁邊的丫頭道。“罷了,不去了。鳥已經飛了。把我的琴送給他去。我乏了。”說完便關上窗向床榻走去。夜晚一直沒有睡意,只是握着梳子獃獃的望着白牆。忽然,悠揚的琴聲從夜空中傳來,正是那相思曲。少女哭了,淚水浸濕了枕頭。
翌日清晨,桌上多了只笛,正是少年的。街道上熱鬧極了,到處都是敲鑼打鼓的聲音。皇上親征,當然滿街熱鬧。鑼鼓聲漸漸的淡了,少女拿出懷中的木梳撫摸着。母親曾對她說過的又浮現在腦海中:“在你以後,如果遇見了你一個真心愛的男生,並且他又真心的愛護你,決定和他廝守終生的時候,你就讓他用這把梳子為你梳頭吧!”“媽媽,為什麼呀?”“因為這樣,媽媽的愛就會傳遞到你心愛的男人手裡,永遠的守護你。”少女緊握着梳子哭了。
後來,少女學會了吹笛,為的是思念遠在邊關的少年。而少年會彈琴了,為了懷念他們之間的記憶。長相思,長相守,常常在異處兩地奏響,卻終究沒有在共同一處奏鳴,總是缺少了其中的一部分。
那少女的名曰:葉奏。葉奏,夜夜奏鳴。
初二:薛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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