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鐵欄杆上,看着一輛輛車子在我身邊掠過,掠過。1路車我已經錯過了好幾趟,“你總是不會抓住機會!”派兒說的。
或許是吧,我不是個擅長展示自己的孩子。學校任何活動都想盡辦法推託。我的懶散,讓老師們頭痛。因為我有個不擅長表現的媽,守着沉默是金,單位裁員光榮下崗。
光榮啊!我不想再說話。我們倆都有心事,都沉默,開始各自築起高牆。我,繼續着我的兩點一線。
抑鬱
離開馬路,我不打算回家。但外面已經夠冷了,我裹緊了大衣往前走,朔風好像可以穿透我的身體,撞在街邊店門的玻璃上,我覺得自己真勇敢得像只流浪狗。
箭頭打個轉,我決定折向姨家。怎麼說,小姨曾幾何時也是搞文學的,向她請教請教吧,人是需要開導的。
天,被蒙上了一片灰黑,悶!像浸在水裡一樣的悶!
“叮咚!”門鈴響了很久,才看見小姨氣沖沖地從門縫探出個腦袋,吼道:“誰呀!”我嚇得閃到了一邊,沒敢吱聲,然後聽見小姨“哐當”地把門關上,一定又生“我”的氣了。
小姨變了,結婚後放棄了寫作,而媽言傳身教的那一套她全學會了,開始整天掂量着去哪裡弄些便宜的小蔥回來。
我慢悠悠地下樓,“鬱悶哪——!”班上男生們常說的——我好像明白了。
離開,又放棄了一次機會。
悶!
回來了
我拖着一身疲憊往家走——回家,我最後的選擇。天上飄着零星小雨,我已經凍得不行了,我想我會死在馬路上(會有人把我當作賣火柴的小女孩嗎?)。
我抽抽抖抖地再次按響門玲,一陣急促的腳步。媽從家裡出來一把抱住我。
“嚇死媽了,去哪了?”媽哭了。
“沒事兒。媽,我回來了。”久違了兩年的這句話,像是打開了封塵千年的寶箱,滿足了媽,也滿足了我。
我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回到了避風港,可以放心地閉上眼睛,腦海驀地閃過從前聽過的一句話—“我與你近在只尺,我卻聽不見你的心聲,這算不算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可我現在能夠聽見一切。碎了——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