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歷代詩人寫不完的永恆題材。像晉代:陶潛《歸園田居》“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唐代:李白《靜夜思》“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宋代: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雖然同是寫“月”,但月在詩中的功能卻迥然不同。月究竟有多少功能?在古詩詞中大概有三種。
一、表時間。《詩經·君子於役》中寫“君子於役,不日不月,曷其有歸?”這句詩的意思是“丈夫被國君征去服役,將外出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與他重聚。”這裡的“不日不月”意思是“不可以用日月計算”表時間長久。同樣,陶潛的歸園田居中有這樣一句“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帶月”是“披星戴月”的意思,在這裡指夜晚。
二、月還有烘托氣氛的功能。李煜的《相見歡》中“月如鉤”兩句寫登樓所見的景色,抬頭新月如鉤,低頭桐陰深鎖,寫景逼真而凄情尤甚。杜牧的《泊秦淮》“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先寫作者夜泊秦淮河時所見景色。即寒涼的秦淮河上瀰漫著朦朧的水霧,清冷的月色籠罩着沙灘,景物顯得凄迷而冷寂。詩人先把人帶到一種特定的環境氣氛中,給人以強烈的吸引和感染。同時,這暮色迷茫的景物描寫也映襯出了作者凄涼感傷的心境。
三、“月”還有達意抒情的功能。借明月抒發感情是詩文中常用的一種藝術手段,但縱觀千古,我最欣賞的還是李白對月的描寫。月亮本是無情物,並不能表達任何感情,但李白卻賦予明月以生命,使之人格化,把它看成富有同情心,善解人意,能傳達友情的友好使者。如李白在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中寫道“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便是如此。看看天空上明月高懸,光照大地,你和我天南地北各居一方,不能見面,但都可以看見天上的明月,那我就把這一顆關注你的“愁心”寄給明月,讓它時刻陪伴着你,隨你直到偏僻的異鄉。這裡四處漫遊的李白沒有忘記貶謫途中的友人,借明月來表達自己對朋友的一顆誠摯之心,借明月來表達自己對友人的一種問候之情。李白在這首詩中,對月的構思新奇,對月形象的描寫也非常美妙。難怪清代沈德潛在評論這兩句詩時說:“即‘將心寄明月,流影入君杯’意,出以搖曳之筆,語意一新。”這種浪漫主義創作方法,體現了李白詩歌清新、飄逸的風格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