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他是個這樣的孩子。但我知道,成為現在的樣子,不是他的過錯。 ——冰冰
她真是個天真的女孩兒,所以我不能去傷害她,必須離她遠遠的。 ——小楓
星期日的下午,冰冰如約去了那片海灘。和前幾次不大相同的是,這次的小楓沒有做出令人難以相信的事。冰冰和他在海灘上說的不過幾句話,卻讓人深深地感到,小楓並不是個在街上偷錢那樣的壞孩子。
冰冰站在海灘上,希望小楓把他的故事說出來。小楓站在她前面,獃滯的眼神凝望着透藍色的海水,顯得那樣無助。過了一會兒,冰冰走上前去,站在小楓的並排位置,默默地拉住了他冰冷而粗糙的大手。
“這是我的錯,是我選擇了今天的生活,我沒有權利後悔。”小楓緊緊地握住了冰冰的手,無奈地對她說。
“為什麼?難道回頭有那麼難嗎?”冰冰很傷心地說。
“在去年,我13歲考初中的時候,我由於貪玩沒有考上。那天晚上,我爸爸打了我,而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就沒打算回家,開始流浪。因為沒有錢,我在街頭流落了三天三夜,也就餓了三天三夜,後來一個人伸出手給了我一個饅頭,我當時很感動,就稀哩糊塗地跟着他走了。可後來才知道,他是黑社會的老大,而我從那一天起,就得無條件地服從他讓我偷東西。不服從他就打我,一直打到服從為止。”小楓慢慢地向冰冰吐露着這一切。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冰冰聽后很震驚,便提議到。
“我沒有機會,他們有好多人。再說是他們救了我,我狠不下心去。”小楓不知所措地說。
“那現在你父母知道你在哪兒了嗎?”冰冰好奇地問。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家裡。如果他們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敢想象他們該有多傷心,所以我也不敢回去。”小楓倒是很願意回答。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過?”冰冰望着前面的翻騰的海水,對小楓說道。
“我不知道。”小楓說得很淡然,有些順其自然的感覺。
冰冰默默地站在那兒,無聲無息。她不敢想象,眼前這個男孩竟然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理解這是父母對孩子的期望,也理解這是父母對孩子的愛,就是不理解父母為什麼不能站在孩子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呢?如果多關心一下孩子的心理,也許就沒有今天適得其反的悲劇了。
“小楓,我永遠做你的朋友。”冰冰漠然一笑,對他說。
“難道你不怕我會傷害你嗎?”小楓很自卑,低着頭,神情悲傷地說道。
“你嗎?我不相信。”冰冰很不相信地搖搖頭。
“我看我該走了,不然一會兒他們知道我在這兒,會傷害到你的。謝謝你能理解我,聽我說這些。我們後會有期,再見!”小楓說著就走遠了。
冰冰在那兒站着,看着他說再見時竟然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眼睛彎成一條彎彎的月牙,嘴角兩邊有一對小小的酒窩。冰冰看着他的背影愈來愈小,最後消失在了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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