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濃眉大眼,粗手笨腳,愛說愛笑,大不列顛,頭上扎着兩根大辮子。是一個農村土家族婦女的典型。
媽媽的土氣最使我“羞愧”了。在小學時,記得有一個雨天。我們正在上課,“死龜兒,落雨不拿傘,叫我的腳都跑斷了”。教室外突然響起一聲炸雷。只見教室門口,手拿一把舊雨傘的媽媽赤着腳,穿着一身濺滿泥漿的衣服,褲子挽過膝蓋,蓬亂的頭髮上粘着几絲玉米葉,活像一尊剛在稀泥里滾過的泥神。見到媽媽這副模樣,教室里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我連忙跑過去,奪過傘狠狠地白了媽媽一眼。說:你快走,再不走,同學們都笑掉大牙了。“快走?我還不想飛哦,玉米都爛在土裡了”。說著,媽媽轉身冒着雨一股溜跑回家了。
我常常跟媽媽說:要穿着講究些,說話不要土裡土氣。可她總是左耳進右耳出,這不才說不到兩天,天氣晴朗,我和幾個同學去野炊,當我們正準備做自己的菜時,媽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死鬼,你跑到這兒來了,教我好難找哦”,媽媽粗聲粗氣地說。一聽這話我瞥了他一眼,便走開了。“唉,天都擦黑了,也該歸窩了”。看着媽媽一臉的焦急樣,我不無遺憾地說:野炊夭折了,算了。“哪樣野炊不野炊,家炊不是還要安逸點,望哇,我看你們一個個,還沒野炊就變成了野人了”。聽了媽媽的一番話,我只想從地縫裡鑽下去,媽啊,什麼野不野的,我們回去吧。“好,該歸窩了”媽媽一邊拍身上的泥土,一邊說著回家了。
自從我進后坪中學讀書也來,我這一走就美美想,這下可好了——。
第一天,眼前少了媽媽的“鄉巴佬”,耳邊少了媽媽的炸雷聲,好舒服啊!第二天,我似乎覺得少了什麼,倒有想念媽媽了。又過了幾天,由於天氣變化,我感冒,唉,想想以往生病,媽媽總是為我買葯,喂我吃,想着想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湧上心頭。
突然,媽媽打來電話了,她第一句話就說:“自己在努力改正老毛病——“土”,改到我滿意為止。”我聽了激動地說,媽媽你別改了,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好的“土”媽媽。
貴州省銅仁地區沿河縣后坪鄉初級中學二年級:李銀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