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附近,最近搬來一家人,夫妻兩人大約四十來歲,他們有一個兒子。
搬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每天都可以聽見他家響起的鍋碗瓢盆交響曲,但從來沒聽見過他們像別的家庭那樣有說有笑,只偶爾聽到他們兒子的讀書聲。我感到非常奇怪。
一天早晨,我去取報紙,發現郵箱里多了一份,一看上面寫的門牌號才知道新搬來的那家的。我走了過去敲敲門,同時叫道:“叔叔,你們家的報紙錯投到我家了!”等了一會兒,沒動靜,我又敲了一會兒,還以為是沒人呢,透過窗戶一看,發現家裡有人,那對夫妻正在做飯呢!我正納悶時,那男孩從外面回來了,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急忙解釋說:“這報紙投錯了。”他接過報紙,小聲的說:“你敲也沒有用,我爸爸媽媽聽不見。”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砰!”門重重地關上了。
是聾啞人,我心裡一顫,一直纏繞在心中的疑團解開了。他們終日生活在無聲的世界里,多可憐啊!
又是一個早晨,為了準備考試,我早早的起來背書。剛坐在窗前,就看見男孩的母親走出門來,拿起掃帚掃起地來,然後去買早點,怪不得平日見不到他們,原來他們趁人們還沒起床,就早早地把一切做好。這是為什麼呢?為了逃避人們的目光?為了少看一些藐視的眼神?看着她那背負着沉重而自卑的背影,我彷彿感受到了他們那傷痕纍纍的內心世界。
我開始時常從窗口注意那家人。他們同我們一樣,也時常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所不同的是,由他們的兒子用手比劃着,把內容告訴他們,他們似乎受到電視內容的感染,興奮地比劃着。
他們也是人,也需要人世間的關懷和溫暖,但他們失去了聽說能力,只能用眼睛和外界交流。他們多麼希望看到一個春意暖暖的時間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一縷陽光,可是人們給予他們的卻是太多輕視的目光。
一天,那個男孩的母親正在掃地,我去取牛奶。當我走過她面前,她漠然地看了看我,我由衷地對她笑了笑,她眼裡布滿了驚訝不過很快她也笑了。當時我覺得她那木然的眼神彷彿冰雪融化的閃動起來。
或許她心頭的冰已經融化了,是啊,她多麼需要更多真心的笑容,而我一個人的力量顯然是遠遠不過的。
石中初二:謝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