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你不該這麼悲傷的。”
“小蝦,你說什麼呢,我,一直都很快樂啊。”
二.
蜷縮在房間黑暗的角落,注視着陽光透過窗戶縫隙在房間投下的陰影,靠着床沿,有點昏昏欲睡。汽車轟鳴聲充斥在四周,抬手看看,已經1點半,要去學校了吧。站起身來,差點被隨意扔在地上的東西絆倒,用腳把東西踢到一邊。背起門邊沙發上的書包,將門重重的摔在身後。
教室里還只有寥寥幾個勤奮的同學。側過頭,看見那個噁心厚臉皮的女生又在找茬。幾個人爭的面紅耳赤的。“真是看不慣啊。”身後傳來一聲尖叫,那叫聲還真是做作啊。“鄧小魚!”
“怎麼?有事嗎?”我轉過頭去,滿臉微笑的看着她。“你!什麼意思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不小心把水潑在你身上了,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擦擦。”“不用了!算你狠!”
女生胸前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兩邊的頭髮也緊緊的貼在臉上。“小魚,謝謝啊。”“沒事,只是實在看不慣罷了。”我笑笑,將手中還滴着水的瓶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女生從我身邊走過,還不忘昂着頭。“沒人要的孤兒,有什麼了不起。”雖是嘀咕的一句話,卻是我正好能聽見的音量。“你——有——種——再——說——!”我擋在女生面前,一字一句咬的我牙齒生疼。“再說就再說,你以為我不敢啊,我說——你——是——沒——人——要——的——孤——兒。”有意的將沒字咬得很重。我一拳砸過去,女生嚇得抱着頭蹲在了地上,我一拳砸到了牆上,也許是太用力了,手有點擦破皮。旁邊的同學看不下去,拉走了我。
心裡像是有個石頭一樣,一直都沒能落地。
三.
小蝦,我本來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她說的沒錯。但,還是很聽不慣呢,聽不慣聽到別人說這話呢。小蝦,我是不是錯了。
四.
雙休,整個人都變得懶散了。不情願的睜開眼,拉開窗帘。扭過頭,看見扔在床上的相框,照片上的兩個女孩臉上綻出好看的弧度,右邊的是我。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左邊的女孩開始變得模糊了,心中突然籠罩起一絲恐懼,我俯下臉,埋在臂彎里哭了。哭累了,肚子也餓了,想起自己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飯了,爬起來,繞過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在一張自製的賀卡前停住了,賀卡做的很精緻很好看,熟悉的娟秀的字寫着“小魚,記得要快樂啊,記得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止不住的眼淚滴落在賀卡上暈開,模糊了字跡,我連忙擦乾,衝出家門,我知道,我如果再停留着,就再也出不來了。
在超市裡逛了一圈,手中的籃子里還是只裝着一個麵包和一瓶酸奶。又在超市裡逛了半天,籃子還是原樣。草草付了帳,就回家了。
“是小魚嗎?”“恩,阿姨好。”“小魚,好久沒見了,長高了。”“謝謝阿姨。”“唉,如果我家小蝦…”“阿姨。。”“沒事,沒事,我先回家了。”她笑笑,轉身匆匆的走了。
五.
小蝦,我今天遇見你媽媽了,她又憔悴了。小蝦,你知道嗎?她很想你呢,我們,都很想你呢。小蝦,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哭了,但我今天還是哭了,小蝦,我是不是很沒用,又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六.
“姐,奶奶說她想你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面對眼前清秀的女孩,語氣依然不可動搖。“姐,不要再固執了,時間會改變一切的。以前也許是奶奶的不對,但,這次奶奶是真的改了。”“你不用跟我浪費時間了,我是不會回去的,別忘了,上次你是怎麼說的。”“……”女孩啞然了。“好吧,姐,但是,奶奶時間也不對了,姐,我希望你還是回去看看,行嗎?作為一個孫女的身份。去看看。”“好吧,我知道了。我還有課,先走了。”我朝校門走去。我沒有轉頭,我知道身後女孩還沒有走。
七.
小蝦,她說奶奶想我了,想讓我回去,我拒絕了,小蝦,你說我這麼做對嗎?小蝦,我真的,真的,想聽到你的回答。
八.
校園依然有這熟悉的感覺,走在路燈下的校園小路上,不知不覺又轉到單杠前,蹲下來,以前稚嫩的筆跡依然清晰可見。單杠側面歪歪扭扭的寫着“鄧小魚,孟小蝦,永遠。”
“小魚,我們可要做永遠的朋友呢,永遠永遠。”
“小蝦,永遠是多遠啊?”
“永遠就是永遠唄,就是一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啊。”
“恩,小蝦,我們一定會是永遠的朋友的。”
耳邊又響起曾經的話語,朦朧中我看見曾經的我們笑的那麼燦爛。
九.
小蝦,我又去了單杠那。小蝦,我,又想你了,怎麼辦。
十.
我,鄧小魚,父母在很小時候出意外雙亡了,奶奶偏愛妹妹,小小的我便一個人在外居住,拿着政府的補助金。一直都很孤單,自卑。偶遇到孟小蝦,讓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小蝦,卻在兩年前為了不讓我葬身在呼嘯而過的車輪下,她把我重重的推了出去,自己卻來不及躲開。
十一。
於是,小蝦,還是無法忘記你那治癒人心的笑容,你溫柔的話語,還是不願接受眼前的現實呢。我,一直都好呢。小蝦,小蝦,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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