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曾經工作的地方,返回讀書的城市總有一種痛,就象當初離開讀書的城市到遙遠的邊陲小鎮去工作一樣。人生象坐火車,工作磕磕絆絆、愛情停停走走、朋友去去留留,聯繫斷斷續續,有人中途下車,有人半路上車。第一次來城市是求學,第二次來城市是創業,當我再一次踏上曾經寒窗的這座城市,透過我魔法的眼睛看看這個三維的城市:一邊是富得流油一邊是苟且偷生;一邊是性感撩人一邊是衣不蔽體。這個城市到處充滿着浮躁、狂妄、寂寞、頹廢,傳統與潮流,世俗與偏見,富翁與乞丐以及商業性的喇叭與抽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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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想:這個城市是不屬於我們的,為了能享用它的資源,我們必須付費購買,至今仍在還本付息……我們給這個城市留下的遠比它給我們的多得多。以前有個朋友問我:說我們農村人到城裡打工為什麼要收暫住費?我說:城裡太窄,人太多,象個監獄,說不好哪天男女都得分單雙號上路呢,只能暫住不能長住。他反問:那你們城裡人到我們農村為什麼我們不能收暫住費呢?我一時語塞。現在在神農架下還活着一幫野人,這幫野人都是買不起房的中國人。但我買了房,變成了一隻背着房子的蝸牛,房子不是我的,是銀行的,我只不過是一塊磚一塊磚的每月從銀行那裡贖回來,五年後那個衛生間就該是我的了,暫住費三千多一平米,我比野人更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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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有這麼一個男人穿梭其中,腳步零亂、衣角飛揚,象個剛下崗的非洲黑鬼。他偶爾會站在光陰的兩岸,看着河水從他的腳下流過,他想它們真悲哀,每天被擠着向前走,何況那是一個自己未必知道的地方,他喜歡望夜晚的星空以及匆匆趕路的人們,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攘攘熙熙皆為利往。隔一程山水,是他不能回去的原鄉,而他仍在這裡守望,落英繽紛,印證他彷彿拈花一笑的瞭然,滿城之愛,如此繁華,卻又如此寂寥!沒有盡頭的河算不算流浪?沒有回程的票算不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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