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平昌縣城多次,我一直沒有時間去拜謁劉伯堅烈士。直到二零一二年九月四日,我才有空去瞻仰一下,我一路問熱心的過路人為我指路,中午的太陽熱得很,它像劉伯堅烈士生前心中深藏的熱火,要驅散人間的黑暗與陰冷似的。
劉伯堅烈士的豐碑修在山腰上,蒼涼的豐碑,在太陽的照耀下泛着白,抬眼望去,給人一種敬仰和悲傷的情感,是啊,這座豐碑,是那麼的遺世獨立,讓人有一種陌生和難以超越的臆想。他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在風雨的洗刷下,碑上的字有些殘破,我不禁感嘆,難道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會忘記這位為國為民的功臣嗎?
我圍繞豐碑轉了轉,向烈士的豐碑參拜。周遭幾乎沒有其他人,在我看來,烈士的豐碑不該如此冷落的,但人世間各人有各人的追求,歷史已經暗淡下去,心情沉重的我也拖着一面自卑的表情仰望。我羨慕烈士又同情烈士,儘管我可能比不上烈士那麼高的胸懷和作為,畢竟如今的時代是屬於我的。
向紀念館走去,院子里矗立着劉伯堅烈士的雕像,他自信的笑容,英俊的風姿,彷彿在我腦海里依然還能還原出劉伯堅金戈鐵馬的激情歲月,在他眼睛里似乎早就能勾勒出新中國的風貌,新中國的未來,新中國的繁榮。
他深深打動我的,是他的信念。是他寧求一死也絕不苟活的信念,是他為國為民的信念,我心中除了悲嘆烈士的命運還能做些什麼呢?幾十年前悲慘的幾聲槍響,像從來不曾發生過的沉寂下去了,歷史會湮滅一切的。無論當初發生的事是多麼驚天動地,歷史最多留下慘白的一筆悄然過去了。
劉伯堅的一生,是永恆的。不因為烈士沒續完生命走向衰老的過程,反而因為烈士捨生取義的壯舉,給他的人生添上了一層閃光的瞬息。人們不會忘記劉伯堅犧牲的那一刻,人們會扼腕嘆息,透過蒼涼的那一幕,為他祈禱。
從紀念館走出來,依靠着石欄,平昌縣城幾乎盡收眼底,繁忙的人群,喧囂的車輛,依然如故地流動着,空間好像被分成了兩半,烈士的豐碑,伴着烈士的紀念館沉靜地背靠大山,陷入了聲色的真空。也許烈士需要的就是平靜與安息,而整個平昌縣城,如同沒嘮叨完的老人,吐露出分不清的怨語,不知疲倦地繼續下去。
一切的緣分算是安排得夠妥當了,漂亮的紀念館守護小姐溫柔地關上大門,曼妙高雅,撐着遮陽傘一路緩緩,融入平昌縣城裡了,我久久佇立,還等待什麼呢?我能和烈士說幾句話嗎?我知道該讓烈士休息了,去奔向自己的天空。
凝望久了的平昌縣城,不會突然變一種打扮。我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入縣城,像漂亮的小姐一樣,離不開溫柔誘惑的城市胸懷。這蒼涼的豐碑,應該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