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看到,劉佳在《佛心墨韻》畫展中的幾幅作品,頗有一些心得。 就道釋人物畫而論,在隋唐時代就曾盛極一時,那時,那些畫大多創作於寺院之中,以供人禮拜之用,故畫作莊嚴肅穆,儀軌俱足。而到了宋代,文風稱盛,禪宗亦隆,道釋人物畫則傾向於悟道境界之表現,作風野逸,不囿形式。而在元代,除了繼承南宋的這些畫風之外,尚有融和各路各派趨勢,例如元代的白描羅漢畫,不僅注重線條的美感,偶而也參入了畫工的裝飾手法,而呈現出一種高古細潤的風格特點。 劉佳的道釋人物畫,也許更注重了後者筆墨畦畛。“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常笑笑世間可笑之人”,他筆下的作品,《布袋和尚》,《觀音圖》,《羅漢》,逸筆草草,昂首出塵,一展玩間,恍然置身如入五台國,與檻外對語,眉睫鼻孔皆動,瀟然率意,幽默諧趣,曲盡其妙,可謂見之生動,得之欣然。也許作者更注重了民風民俗的親和力,從木雕石刻民間年畫中汲取了多種藝術營養,從內容上看,正面說教,勸世之衷,於浮躁世界中揭示了生靈本性之愛,包蘊着諸多“禪機”,發人深思和想象。從技法上說,我們講所謂畫中“逸”格,正是指那種自由奔放、意趣超曠、不拘法度的風格和不求形似,但求神韻的畫境,而這類“意思簡單,不為妝飾”的道釋人物畫從來就一直深受民間喜愛,故有其深厚的大眾土壤,可以說,劉佳的道釋人物畫也正是延續了這種歷史軌跡和順應體現了這種理性追求。刻劃有序,形象鮮明,姿態和諧,五官、手臂的用線平緩流利,濕潤飽滿,衣帶縈迴飄逸,富於筆墨節奏,題款字不多,畫面常常會留下余白大片,給人遐思的無窮空間,那一種空靈,脫俗、簡素、古拙的感覺,不僅使人印象深刻,而且餘韻裊裊,幾日不絕。 劉佳告訴我,季羨林大師對他的《觀音圖》曾有評價,還告訴他“觀世音”其實名字被世人搞錯了,應該稱“觀自在”。孰是孰非,很難界定,不過,一個“自在”,倒是很深得人心的好詞。我想,劉佳的道釋人物畫,倒真是可謂一個“自在”了得! 馮豪 2009年7月30日於蘇州聽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