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這個猛然讓人驚喜的零星小雪,並未在期盼中逐漸轉為鵝毛大雪。隨着越來越多的期盼聲,那些讓人愛恨交加的小生靈,反倒越來越少,讓最後一丁點的喜悅也隨之殆盡。
站在四層樓的窗口,我的眼前,樹叢依然披着灰白色的樹皮,紋風不動在漠視一切的倔強,即便是偶爾的搖擺也會發出縹緲的腔調。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個銀裝素裹的畫面。每條枝幹上積滿厚厚的白雪,純粹的顏色把生硬的枝幹覆蓋的越來越柔軟,像是開滿木棉花的春天,到處沉靜在一份難得的素雅。
窗檯,會因為積雪,而看不到任何灰塵留下的痕迹。甚至會有幾隻靈動的小麻雀“撲稜稜,撲稜稜”上下飛舞追逐嬉鬧。在平鋪的純白“地毯”上,留下一串串小腳印,像一個個春天剛剛露頭的小麥苗。
推開緊閉的房門,撲面而來的空氣,清冽、直滲入五臟六腑。寒冷變得不再可怕,皚皚白雪生動了蕭瑟清寒的場面。一切如童話,被一片片潔白的花瓣,悄然妝點成一幅妙不可言的新世界。
只是,這只是我的回憶。我在這樣的冬季,如乾涸的土壤盼望遲來的甘露般殷切。空氣中的乾燥,在鼻息間迸發著燃燒體溫的火苗。
而回憶的清冽在時光的烘烤中,變得越來越不可靠。我要在等待中再次尋找,尋找劃過嘴角的一絲帶着濕痕的白色羽毛。
北方的雪,來的有點晚。
陰霾數日後,也許“千呼萬喚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