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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文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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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史記》中有關范蠡與文種的章節,不僅想說幾句閑話。

  人生在世,不能喪失理智。雖說,理智如一條無形的繩索,有時會緊緊束住人的身心;但是無論何時何地何情何景,一個人都不能失去理智,尤其是在美色金錢高官厚祿面前。

  理智最主要的功能,是能使一個人對眼前的現象,保持足夠的警惕。司馬光砸缸的故事,表現了司馬光機智的一面。踏入社會後,司馬光“腳踏實地,方邁一步”的舉止,看起來是他的性格沉穩,但更表明司馬光對眼前現象的警惕。幼年的司馬光,肯定沒有形成後來那種謹慎的性格。廣覽博學加上社會閱歷,使他具備了較強高的認識能力。司馬光對人性對人世乃至對自身的本質,都具有一定的洞察力。司馬光頭腦中的根蒂,是儒家的“三綱五常”、“仁義禮智信”那一套,但他也汲取了釋家學說的一些精華,接受了塵世“無常”的觀點,並以“無常”的觀點,戒惕眼前的現象。

  面對秀女頻頻的舞姿,裝糊塗,不配合不起舞,是理智的表現。舞姿是現象,現象都是短暫的。暫時的現象,是消除不了人與人之間距離的。

  理智,能使一個人洞察到誘人現象後面的陷阱。滅掉吳國后,范蠡面對勾踐“分國”與之的誘人現象,他揚帆泛湖而去;因為范蠡洞察到後天“狡兔死、走狗烹”的危險。幫助勾踐報仇雪恨滅亡吳國的文種,迷戀眼前的高官厚祿,對范蠡的提醒不當回事,結果沒能逃脫勾踐的毒手——令世人既悲傷又同情。文種,也是一個有大本領的人,但他缺乏范蠡的洞察力。

  幫助劉邦戰勝楚霸王項羽的韓信,也是一個有大本領的人,同樣也缺乏洞察力。中國歷史上, “狡兔死、走狗烹”,這樣可悲的事例不勝枚舉。

  理智,更能使一個人清醒認識到人世間或窄或寬的距離。理智,也是防火牆。

  理智,就是高度警惕人性的弱點——既防備客觀現象,也防備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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