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是隋代右衛大將軍宇文述的兒子,其兄就是那個誅殺隋煬帝的叛軍首領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的兒子,大家就很熟悉了,就是那個《隋唐演義》里非常厲害的第二條好漢宇文成都。可見他出生在名門望族,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
隋文帝時他就因為他父親的功勞被封為新城縣公,楊堅曾經把他招入內室密談,非常欣賞他,特別下詔把楊廣的女兒、他的孫女南陽公主嫁給了宇文士及,又提升他為“尚輦奉御”。當他的兄長謀划殺害煬帝時,就因為他的這層關係,沒有告訴他,使他僥倖逃過一場謀殺帝王的惡行。隋煬帝被殺害后,他被封為蜀王,他並沒有因此而糊塗,時刻注意着時局的變化,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事實上他早就在給自己尋找歸宿了,他敏銳的預感到了隋王朝的江河日下,很早就開始結交有勢力的地方諸侯了。當他為尚輦奉御的時候,李淵為殿中少監,他就主動與李淵保持着非常好的關係,成為了鐵哥們兒。當他的兄長誅殺了隋煬帝,他被封為蜀王,家族勢力炙手可熱時,他一接到李淵的招募他的書信后,馬上派遣自己的家童攜巨資抄近路直達長安,獻給李淵並帶去友好的問候。李淵非常高興,對部下說:“我曾經與士及一起共事,他資助我巨資,是為了將來着想啊。”
當宇文化及的叛軍在起義軍及其地方軍閥的打擊下步步後退,形式萬分危急時,他勸化及早作打算,趁現在還有實力,去投奔李淵,被宇文化及拒絕了。他只好採取另外一條計策逃離是非之地,他與封德彝假裝是出外督催糧草,乘機脫身。很快宇文化及兵潰被殺,再一次證明了宇文化及的遠見。當時河北的諸路群豪勢力都很大,他與封德彝分析了天下形勢后,決定一起投奔李淵。見面后李淵故意責備他,說他來晚了,為什麼不早來。宇文士及不亢不卑地說:“我來晚了,是有罪;但你難道忘了我們在涿郡的時候,曾經通宵暢談天下形勢的時候嗎?”不久,他又給李淵獻來了大量的金銀寶物,用來贖罪。李淵笑着對旁邊的文臣裴寂說:“他與我共論天下大事的時候,是在六七年前啊,那個時候你們都還沒有出道呢。”
當時宇文士及的一個妹妹是李淵的昭儀,很受李淵寵愛,因此他與李淵的關係越來越好,在此時李淵的圈子裡很吃得開。但他很快就找到了更有實力的績優股,利用自己的關係,成為了李世民秦王府的重要幕僚,跟隨李世民平定了宋金剛的割據勢力后,受到了李世民的欣賞,恢復了他隋代時的封爵,還把自己的一個姐妹嫁給了宇文士及,升遷他為王府驃騎將軍。緊接着又跟隨秦王討平了王世充,進爵郢國公,從此成為李世民的得力親信。
當他任涼州都督時,因為突厥經常的騷擾進犯他的守地,他為了樹立自己的威望,震懾突厥等周邊的游牧民族,每次出巡,都要組織起龐大威武的軍團作為護衛。屈己下人,尊重有見識有能力的人。這一招顯然是給隋煬帝學的,隋煬帝就是靠這一招震懾了邊境諸酉,讓那些土老冒匍匐在地、誠惶誠恐。但此一時彼一時也,隋煬帝可以,你宇文士及就未必可以;他很快被人告發,說他要謀反。雖然不久就給他洗清了臟污,但還是搞的他一身冷汗。他很快被召回,任殿中丞,因為當時他病了,便有改任為蒲州刺史,在刺史任上,《新唐書》用八個字概括了他的政績:“政尚寬簡,人皆宜之”,威望非常的高。隨後又以政績被拔為右衛大將軍,在天下未定之前,宇文士及深知為官勤勉謹慎之道,是一個很出色的一方大員。
史載,他與李世民的關係非常的親密。李世民經常把他叫道宮廷里去,經常一談就是大半夜。有時趕上他在家休息,李世民往往派遣專人去通知他,讓他趕快進宮,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表現的更加謹慎、誠惶誠恐。他的妻子看到很奇怪,當他回來后就好奇的問他,剛才皇上那麼著急的召見你,什麼事呀?宇文士及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把話岔開,迴避這個問題。他是非常謹慎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是個可堪大任的人,
《新唐書》還記載了他這樣一件事,可見宇文士及處理事情的機悟。一次,李世民讓他割肉,他邊割邊拿起旁邊的餅擦去手上的肉末。李世民屢次用眼瞪他,他假裝着沒看見,繼續割肉擦手。等到割完肉后,他不慌不忙的拿起了剛才擦手的餅,放在嘴裡吃掉了,李世民不由得暗中豎起了大拇指。這說明他的心中是坦蕩的,光明磊落的,倒是李世民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他處理事務的好多方法都是類似這樣的機悟式,讓人回味、佩服。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卻因為一段被誤解了的公案,在一些人的眼裡,被划入了“奸佞”的行列。下篇將對這段公案作一個辨析,重回一次當時的話語環境,揭一揭那被埋藏起來的歷史真實。
08-0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