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初中的時候,愛好文學的我就起了個筆名:“墨亭”。從那時到現在,我已經寫出不少東西出來,但均是自我欣賞,未曾投稿發表過半篇文章。自以為寫的不錯的文章、詩歌等,也因幾次搬家而不知所蹤。
如今,只覺得自己經歷過好多的事情,彷彿站在清淺的水邊了,三十幾年的時間總要留下個影子吧?
就先談談我的筆名:墨亭。
我曾想象有那麼一幅畫,在那陡峭、突兀的山腰或山頂上有着了重墨亦或淡墨的亭子。而我就是這亭子。這亭子定是建在那能看到風景絕佳處的。亭中有三位古人,一位彈奏古箏,一位吹簫,另一位則高歌古曲。那曲聲在山谷里繚繞、回蕩,也在我這亭子的心中回味裊裊。
那位有名的老師在我的身上題了:“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還有很多有名的無名的古人、今人在我這裡談古論今或閑話家常,留下了他們的喜、怒、哀、樂、悲、恐、驚、思。
我身邊還有一棵千年的古樹,我們已是老友,心靈相通地交流着古今的故事、人物。
我默默地問古樹:“還記得曾有多少對兒年輕的戀人把他們的名字刻在我的身上嗎?”古樹回答:“記得、記得!他們在你的心裡擁吻、嬉笑、打鬧,後來就一同把他們的名字刻在你的臂上,怎麼你還痛嗎?”“不!當時我心痒痒的,飽含了對他們的祝福哩!”
古樹會意地沙沙地笑起來。
古樹說:“還有不少小娃娃在你的身上撒尿哩!”
“是啊!”我答道:“那份渾然不知的純真是多麼的短暫而珍貴啊!老子曾雲‘含“德”之厚,比於赤子。’但如今世人有幾個能做到呢?”
如果,我是那至高的山最頂峰的一座水墨亭子。而到達我這裡卻沒有階梯或捷徑,那麼能夠不畏艱險、勞累、不惜流汗、流淚甚至流血攀登到我這亭中的人也只是少數。所謂“高處不勝寒。”待他們在我這裡“一覽眾山小”后,從我這墨亭上下來,是否有幾分失落,幾許悵然呢?
當有雨、霧籠着的時候,我看不清你,你看不清我。或許?或許就因這朦朧,我們卻更加的彼此青睞了。
春天裡,這山裡繁華似錦、花香撲鼻、層林盡染。到處可聽到爽朗的說笑聲。鳥兒啁啾着從這個枝兒上飛到那個枝兒上地打情罵俏。這時,也是我這裡熱鬧的時候。人們紛至沓來:看景兒、聽曲兒、閑聊、作詩、對對聯、拍照、嬉戲、看書……突然,有人大喊:“看對面那瀑布!”眾人紛紛朝那對面看去,陡見遠處一縷細煙似的瀑布,似從天上飄落下來,又如那仙女翩然飛落在人們的心間。
夏天裡,滿目翠綠,這山中也不甚熱。但人們往上攀登時,還是有細細的汗珠滲出。直至到達我這墨亭,或坐、或立、或卧,各各擦了汗水,近看、遠眺、閑聊。都覺得這亭子涼爽怡人。有的人就一呆半日,流連忘返。聽那蟬兒不斷地叫着:“知了、知了……”倒不知道那蟬兒到底“知了”了什麼。有那情竇初開的少女,聽了這蟬兒叫,竟臉上飛紅,也不說什麼,只飽含深情地看着自己的意中人。莫非這炎熱的夏日點燃了戀人之間的那團火?反正他們是永遠不怕這火熱的!
秋天裡,梨樹結滿了金黃的梨,蘋果樹的果實也紅了臉,柿子樹的柿子象掛滿樹的盞盞小燈籠。葡萄藤結了一串串綠的、紫的、紅的如瑪瑙似的葡萄。蜿蜒的小路上有一隊隊山裡人,背了筐子來摘果子。這是個各種果子成熟的季節,在我這裡可以看到,亦可聞出那豐收的喜悅,亦如事業成功結出的碩果般香甜。
冬天裡,樹的的葉子落光了,但那樹枝象那遒勁的書法作品,歷經了風雪滄桑卻更加韻味十足,它們顯現出不斷向上的頑強的生命力。待到那下雪天,有那觀景人小心地爬上山來,到了我這墨亭中,抖了抖身上的雪,跺了跺腳。從我這裡各各角度望去,一層層、一片片的白茫茫。猛地,視野中似乎突然蹦出來幾間小屋,雪蓋了頂子,卻也看得出確是幾間小屋。真是惹人思量:是否哪位高人、隱士?或只是山野村夫的小屋?便引得人去尋那小屋去了。只留下我這腳邊到那小屋的一串串彎彎曲曲、深深淺淺的腳印……
冬天過去還會迎來春天。四季輪迴,物是人非。一如人類的各種情感的輪迴一樣,五味雜陳的人生才完整有趣。經歷了苦痛掙扎,才會於內心成倍地放大生活中哪怕是點點滴滴的、平凡的喜悅和幸福。這些你都可以在墨亭中看到、感悟到、甚至體驗到。
在這墨亭里,你抬頭可以看飛鳥的故事,低頭可知走獸的故事。
這墨亭是飽蘸了情趣、韻味的筆墨點染、勾勒出來的,是吸取了日月精華的,是充滿遐想和哲思的,是經歷了風雨雷電的,是看遍景色、動物、人物故事的,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又是從畫外走進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