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抬頭仰望,發現了那輪月。有着白的唇,白的眼,白的眉毛。那是怎樣的白啊。慘淡,肅殺。我就這樣望着他,他也望着我,然後,他笑了,我的心也跟着笑了。很淡的笑意。我於是就明白了,他在和我打招呼呢。算不上親蜜。但還是熟的。是我常在仰望他時露出的深邃的眸讓他記住了我嗎?還是那沒有表情的臉龐讓他感到好奇所以就記住了我嗎?不得而知。總之,我們是熟悉的,我向他傾訴着秘密,我想,他是懂了的,所以對我笑着。我看着他,穿越了所有的所有,忘記了所有的所有。任風輕撫我髮髻,我無語。誰說夜是恐怖而深邃的,我不覺得,也不同意。溫柔的,輕輕的,那是夜的手嗎?穿過了每一神經,然後就感覺全身的細胞都飄起來了,帶着愛意,帶着體貼,是要帶走全世界的煩惱嗎?我想,他一定很辛苦吧。他留着孤獨,卻給了我們溫暖。
都說月是孤傲的,但有哪一份孤傲能比得上月的脫俗。志士文人為他狂。亦有斷腸人以之寄相思,他的歌,凄婉,純凈,像水;他的詩,綿長,震捍,如畫。他是天下人的知己。空白的內心藏匿的是一觸即發的情感,是不折不扣的生之大者,愛之廣者。有知己者如他,此生足矣。
好熟悉,是"明月何時照我還"的迷茫,還是“月是故鄉明”的牽腸掛肚。是“我寄愁心與明月”的無助,還是“舉杯邀明月”的淡然。憑他怎樣,我已心向明月,若有幸,想在他那淡如水的心中留下我淡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