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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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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來寫這件發生在村子里的事兒。的確,這是一個孩兒們認為淳樸的小漁村,恰如我。

  村子最東頭有座破廟,當地人叫它“娘娘廟”,恰逢初一十五村裡趕集,便會有前來燒香祈求平安。可唯獨那娘娘的披衫總會是新的,顏色又那麼艷。娘娘手上拖得那盞紅燈,不曉得是亮着的抑或是滅着的,總之是被塵土矇著那一,毫無縫隙。一件艷麗的大布頭足以讓前來的人相信娘娘她還在保佑着自家出海的親人,我總不愛把事情通曉個究竟,那就這樣好了。

  總之,前來上香的人是很多的。村裡賣香的老大爺笑了。

  漸漸地,孩兒們長大了,恰如我還有那鄰家的一起玩泥,一起睡過炕頭的姐姐。為了我的將來父母把我送到城裡讀書,家裡也換了新房子,回老家的機會自然地少了許多。生活總是要向前看的,一路跋涉還是要捨得放棄部分風景,恰如老家那些我心愛着的鄰居們。我是想念他們的,我只希望他們安康和樂,即使物質上是不富足的。

  一次偶然地機會回了趟老家,村子里的路寬敞多了,房屋整整齊齊,儼然人們變富裕了。我最想見的必定是那和我從小玩大的姐姐,就直奔她家去。房子還是老樣子,磚頭壘起的牆頭,正面對着的人家在修建北方傳統的門洞子。進了屋,屋裡掛着新的大粉色的門帘和窗帘,與發了黑的白牆皮照應着。二娘見了我顯然驚訝了以一下,略胖的身體倚在結婚時的被廚上,浮腫的臉沒有表情。二娘是喜歡我的,拉着我的手急忙讓我坐下,感覺到了她手上的老繭摩擦着我的皮膚,可這是無比溫暖的。“這是你新二叔。”我楞了,不知道她說的什麼,只見一個男人系著圍裙端了茶水進來,“丫頭,喝水。”放下水,他又急忙走出去利索地打掃着灶台,這不是二叔。

  “二娘是沒辦法走了這一步。你不知道,去年你二叔……”她眼睛紅了,“你二叔出海,再也沒有回來。雖然和他這二十年,沒有過上好日子,可是二娘這心裡總是不對個滋味”恍然間這幾秒好像是幾年,播放着春夏秋冬發生過得一幕又一幕。二娘用手抹着淚水,使乾燥的皮膚髮出“嚓嚓”的聲音叫我心疼。“二娘,無論如何,要過下去,二叔沒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帶兩個孩子不容易,總是要找個作伴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出這與我年齡不搭配的話語,我勸說著二娘,流下了蘊含著心疼,同情又替她高興種種感情的淚水。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命苦的,此刻我只能祝福她餘生里一切順利。時間緊張,和二娘講述着這幾年的事,要離開她家,突然想起了沒有看見姐姐,更沒有聽見二娘和我講姐姐去哪裡了。我不得不匆匆地和這一對“新人”和我的老家道別。我討厭這種被時間催促着的傷感,什麼時候我們可以放下擔憂放慢節奏,不與生命論個輸贏,可是在與生命的掙扎中誰會認輸呢?就算東頭兒廟裡的王母娘娘不是也在多年前救了海里的田戶大家,而如今卻毫無吝嗇地讓大海吞噬了二叔的生命,讓這窮困的一家將就地活着。就像六年裡的我掙扎着完成自己的大學夢。

  有的時候我們總希望日子平淡地過着就好,日子想要什麼就給它什麼,哪怕是鮮活的生命,可是偶然間會突然發現日子在大方地過着我們。

  一個體貼的男人照顧維持着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家,二娘記在心裡,一把年紀還是給這個男人生了孩子,總算有個後代。可是,就這樣日子過上了他們。二叔的母親和他的兄弟姐妹們不高興了。他們與彼此抗爭着,走上了法庭,打了官司。二娘終究帶着一周多的兒子到了新二叔新家裡,那時候我才知道和我年紀一樣的姐姐去了外國務工。這原本不富裕的一家無論誰在法庭上勝利都不會得到什麼,可他們就固執地與彼此的生命與二十年的時光掙扎着。

  不管原本屬於二娘的幾間破房成了誰的財產,不管二叔的兄弟姐妹是否高興,隨他們去吧。可是,那背井離鄉的二娘,你還好嗎?新的生活和新的男人是否還愛着你?那和我一起玩泥,一起睡炕頭的姐姐,你在哪裡?

  為了前程,維持着學校和家鄉兩點一線的路程,無論是近還是遠,總之與生命抗爭着:為了呼吸,在海水兇猛的浪濤下,二叔與生命掙扎着:為了我不懂得一些東西,二叔一家掙扎着。他們還有力氣嗎?

  如今的我,遠離家鄉度過一生中最美麗的大學時光,與我多年不見的姐終究到達不了同一個目的地,另一條不同的路線也成了我們生命中永遠的傷痛和遺憾。亦如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為了的便是生與死、分與別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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