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掌老李
夏延民
手。
一隻殘手。
手指齊根而斷。
老人用斷掌托着茶杯，笑的風輕雲淡。
“師父，動不動手？”一個小夥子在旁邊急促的問。
“不着急，還有兩個沒來呢，這幾個是探風的小嘍啰。”老人不緊不慢的說。
年輕人急的直搓手。老人笑呵呵的道：“要學會沉住氣，靜才能制動，才能出其不意。”
忽然老人把茶杯換到左手，斷掌急促的插進了衣袋中。
年輕人忽的站起，緊張的手伸向了腰間，老人低聲喝止：“坐下。”
此刻，茶樓里進來一個紅臉，一個黑臉兩個男人，，兩人大約40多歲的樣子。紅臉男子望向老人，嘴裡“咦”了一聲，卻又不相信似得搖了搖頭。兩人叫了一盤點心，一壺碧螺春，邊喝邊吃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麼。大概有一支煙的功夫，一個黑衣女子走了進來，她裝作漫不經心的踱步到紅臉和黑臉男子的桌前，放下了一個紙袋。
斷掌老人低喝一聲：“動手。”只見斷掌揚起把經過桌旁的女子摁在了桌上，左手“喀嚓”一聲把女子銬在了木桌上，年輕人更不含糊，他一個箭步撲向那兩個男人，紅臉男子反應較快，一揚手茶壺迎面擲向小夥子。小夥子側身躲過，一腳踢開黑臉男子推過來的椅子，把紅臉男子撞到在地，一副錚亮的手銬“喀嚓”一聲背銬住了紅臉男人的雙手。此刻斷掌老人已經攔在了黑臉漢子身前，一把匕首窮凶極惡的刺向老人，老人步子側移，左手扣住了黑臉男子的手腕，一抖手就把黑臉男子的胳膊拉脫臼了。黑臉漢子痛苦的悶哼一聲嚎叫道：“老三快跑。”
可已經晚了，茶樓里送茶的劉老三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他咋也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這一對鄉下父子原來是緝毒警察，而且還有斷掌老李。他明明聽到了黑臉男子的叫喊，可腳已經不是自己的，酸軟的移不開步子。在被塞上警車的那會兒，他還不相信的搖頭，不是說斷掌老李退休了嗎？而那幾個賊頭賊腦的小嘍啰，早就被等在外面的便衣擒獲。
車上，小夥子汗如雨下，他扯掉假髮套喘着氣得意的問：“師父，我第一次表現還不錯吧？”老李用斷掌掃掉假鬍子道：“火候還是差點，不過比我第一次強，當時我差點嚇的尿褲子。”說完師徒兩個哈哈笑了起來。
當初斷掌老李到警校作報告，劉瑞的教練是老李的戰友，兩人當年都是武警特種支隊的散打高手，退役后一個到警校當了教練，一個到地方公安系統當了緝毒警。戰友的愛徒劉瑞被獻寶似得拉出來練了幾招，被斷掌老李看上，徵詢劉瑞的意見后，當年畢業就被老李當寶貝一樣要到了局裡，並收為“關門弟子”。
老李的手掌怎麼斷的，警校作報告的時候劉瑞就知道了。後來問師父：“老李說，那都是秀才們自己想的，不按着念不行，其實是卧底的時候露了風，被追殺時候毒販子剁掉的，好在當時年輕身體壯身上有功夫，幾個人合夥也沒有把我給制服，不然，早到地下和戰友喝酒去了。”劉瑞聽了，不僅有些驚心動魄的感覺。斷掌老李道：“記住小子，小心使得萬年船，不然就不是斷手這麼簡單，看見剛才那個劉老三了嗎？就是他哥哥帶人剁的我，早就斃了，這回齊活，劉老三得跟哥哥作伴去了。”
這個“點”斷掌老李帶着劉瑞守了整整三個月，終於把幾個人等全了。緝毒警兇險，斷掌老李每每拿着斷掌炫耀。對自己走麥城的往事，卻隻字不提，不過劉瑞卻知道了這斷掌的秘密，他佩服師父，又感覺師父有些英雄遲暮的傷感。不過好在師父退休后又回來接着干，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應付這些狡猾的惡徒。
一個星期後，電視里播出X市破獲販毒團伙的消息，新聞故事性很強，斷掌老李師徒都沒興趣看，他們隱匿在一個小酒館里，正在“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