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很第七根煙了,小靜只是帶着耳機坐在電腦前,斜靠在背椅上,音樂在盤旋,煙的餘燼已經很長,小靜動了動嘴唇,煙灰撣落,微微低了頭,看見煙灰落在灰色長褲上,一滴淚水無意識掉落,原來,小靜的眼眶已經濕潤。淚水落得恰到准處,淹沒了煙灰的餘溫。煙灰和淚水交融,那是什麼狀態?
回憶在滋生,感情在蔓延,終於,已經不能察覺耳中是誰的音樂,電腦屏幕已經模糊,那濃濃的煙草味也淡去了,大腦邊緣感情區域處於興奮狀態。
耳朵里的音樂閃出了兩個字,愛情,小靜只聽到這兩個字,然後大腦迅速蒙去。他似乎已經感受到那西湖河畔,那暖暖的二月艷陽,那爽爽的暖風,和那靜靜的湖水。最讓小靜感受到的是那兩個激動的心,那女的,溫柔可愛,如水,那男的文儒剛強,如魚缸,緊緊將那潭水,融在心胸。他們如此相擁着,已經忘卻了身邊紛繁的行人匆匆的腳步。
女的輕輕地點着那幾個匆匆的行人,問:“他們是誰”?
男的答:“過客”。
“那他們為何奔走匆匆?”
“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歸屬。”
然後他們四目相對,無比欣慰的笑了。
而小靜,還是忍不住閉上眼,因為他試圖通過此來模糊那樣的愛情場面,以為閉上了眼,就能模糊愛人在他人懷裡快樂的悲傷。可是愛心很不爭氣,讓他無法停止那深刻的難受。她還是選擇了他。小靜長吸了一口煙,睜開那熒熒的眼,淚水不知道從哪裡出來。
小靜已經忘了這已經是多少次像今天這樣悲傷,這種得不到愛人的心不知道已經和他糾纏過多少次了,他已經在責備着自己那顆敏感的心,總是那麼輕易地愛上他人,而且總是如此般為自己所愛的人傷心,而這種悲傷,儘管他自認為內心強大,可總是自我安慰不了。他因為這種原因,放棄過那麼多次的心動。可他內心總是那麼的堅強,他雖然總是用自己的愛心割傷自己的靈魂,也總能讓那傷口迅速恢複本來的機能,重新愛人。那傷口已經不會再痛,可傷口總歸是傷口,那道疤存在着。偶爾,回頭看看以前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對小靜來說,那都是一種享受。
煙霧已經很燙了,煙也快要燃到煙嘴,小靜輕吐一下,那煙便砸在地板,滅了。
打火機燃起了又一根煙,小靜看着眼前打火機的熊熊之火,知道自己的愛情會像這火機一樣復燃,可點的煙已經不同了。火機已經熄滅,可愛情在小靜腦中依然燃燒着。這種愛的感覺已經無視了悲傷,在小靜的心裡迅速蔓延。他愛她,他不甘心她和他進行着水和魚缸的浪漫。可他的不甘心總是那麼快屈服,要麼是因為愛上了別人,要麼是因為不想去改變,他早就習慣了曾經擁有,不在乎什麼天長地久,因為他知道天長地久也並不漫長,就算那時最漫長的,可愛情已經不如初見,最後消失,直至親情,可親情這並不是他現在想得到的,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欠下了很多的親情債,他時常沒有符合這父母的期望。此時小靜已經記起了臨行前媽媽的叮囑:"不要抽煙"。小靜迅速滅了第八根煙,他的腦子已經從他的愛情中悲傷出來,他已經深深感到剛才對愛情傷懷的無聊。流水始終要去東方,落花始終要融入春泥,等待新生。落花有情,不能期望流水有意。
小靜燃起了第九根煙,這次,他注意到這種金聖的煙,最開始是由一個叫涼泊的兄弟分給他抽的,他在想,這位兄弟現在在忙什麼呢,我還是打個電話給他吧,小靜摘了他的耳機,拿掉嘴上的煙。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電話沒有打通,小靜把手機放在鍵盤旁,繼續帶上了耳機,抽着煙。此時,耳機里的旋律很熟悉,正是“你的香氣”。他想起這首歌是涼泊經常在K歌時唱不好的歌,可他卻時常唱。小靜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這首歌出現在了他的酷狗里的。
“曾經的痛,我已經讓它孤單墜落。。。。。”。歌里如此唱着。小靜此時想起了他的朋友們,想起了和朋友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想起了他的生活。
此時,他環顧四周,只有他一個人在房裡里,其他人呢,去哪了呢?他不解,為什麼他們總是有那麼多事可以做,而他總是在某個地方發獃或是想象,他能從自己想象力找到很多樂趣,可朋友總是說自己太不成熟,太虛幻了,可這個他始終改不了,因為他沒有理由理由把這種快樂放棄,朋友還這樣說他時,他總是笑笑而過。他在想着涼泊現在這在通話中,莫非是正在和他那個他剛認識的女的打?小靜想到這,猛的,又是一口。
此時他抽的這口煙,太猛了,他嗆到了,愣是咳嗽了兩下,眼淚也被煙嗆下了幾滴。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煙已經抽了很多了,但他可不想戒,否則像今天這個時候,他玩什麼去。煙已經是寂寞的化身的了。愛人要和別人浪漫,朋友要和別人快樂,家人不習慣和自己分享寂寞。此時,小靜明顯感覺到了寂寞。他只能記得上次很朋友快樂的時光,可是不知道這份快樂何時可以再有。朋友們馬上都要走向社會了,這並不僅僅意味着以後和朋友們會有距離的產生,更主要的是還會有觀念的分歧。雖然相信他們之間的友誼不會隨客觀壞境的變化而變味,可他還是擔心,他目前唯一的稻草就是友情了,他知道如果他連友情都不能徹底擁有的話,他的青春將會有一種無法挽回的遺憾。他想到這,不禁高興起來,因為他感受到了他那鐵打的友情帶來的快樂。
時間已經過去九根煙的時間了,小靜覺得坐在房裡已經很久了,他覺得應該出去透透氣,他不止是今天這樣長時間在房裡,已經很久,他是喜歡戶外活動的,喜歡壓馬路,喜歡騎單車,喜歡吹吹風晒晒太陽的···,可他一直在身邊找不到可以和自己出去的人。他也突然想起還要為某一個人買一些東西,而那個人是···
他果斷關掉了電腦,滅了那第九根煙,他為剛才的幻想和無聊發出了自嘲的笑。
他照了照鏡子,發現剛才那流過淚的眼有點紅,在看看地板上的那些煙頭,他再次笑了笑,理了理頭髮,燃了第十根煙,出門去了。
空房裡的煙頭和淚水 標籤:裝在口袋裡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