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的愛情對你來說只是路過,那你就根本沒有必要“到此一游”……
——題記
No.1
拉開窗帘,陽光燦爛刺眼。
於是,又一次在陽光下,為那些遠去的日子流淚。
No.2
那個暑假在我的眼裡是灰色的。
源在耍夠了我之後義無反顧地遠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原點淚流滿面。我和姊喝醉了抱在一起嗚嗚哭,我說我再相信愛情就是白痴。姊說我們一起做絕緣體吧。
我與濤,就像與源一樣,在一個普通的城市,一個普通的學校,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班級里認識了。
對,我們是同學。
第一次見到濤,呆掉,懷疑他是不是遺傳了長頸鹿的基因?畢竟,1米87的個頭不多見。於是那段時間我們一幫子人天天猜測,濤的老爸名曰:張頸鹿。然後在自己非凡的想象力中笑作一團。
但很快,被濤的幽默與惡搞所折服,偶爾也會為了他牽動嘴角,但隨之被牽動的,是無盡的痛楚。
No.3
故事的真正開端在那個星期天慵懶的午後。
我埋頭與書山題海之中,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悅耳動聽的鈴聲。我抓過來,摁下接聽鍵,有氣無力地問:
“誰啊?”
“我是濤。你現在對源還有感情嗎?”
“我像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一樣,愣住。
5秒的沉默……
“怎麼說呢……畢竟一起走過了那麼多的日子,想忘,也不是一下子能忘乾淨的吧……”我的聲音很輕,語氣很平靜。
“哦,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濤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失望。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喜歡你啊!”
我無語,許久,才輕輕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我像犯了罪一樣,很快地摁下結束鍵。淚水不能自制地流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那樣愛流淚了。
No.4
可是我卻可怕地發現,我越來越關注濤了。
喜歡看他壞壞地牽動起一邊嘴角。
喜歡看他在球場上的颯爽英姿。
喜歡看他的側臉被朝陽鍍上一層金邊。
喜歡看他偶爾驚訝的瞪大雙眼。
喜歡……
終於,再一個陽光同樣燦爛的午後,我給濤發了一條短信: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No.5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順理成章,我和濤成了校園裡最受矚目的一對情侶。
和濤在一起的日子,讓我漸漸淡忘了源賜予的傷。
我終於也可以在陽光下,放肆地微笑。
No.6
“沫沫,我們去拍大頭貼吧。”
“好啊好啊。”我滿口答應,於是就找了一大堆理由來搪塞我媽,和濤偷偷溜了出去。
初冬了,很冷。步行街上的人往來屑屑。我和濤手牽手,漫步在步行街上。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你要笑哦。”站在大頭貼的拍攝間里,濤一臉嚴肅地對我說。
“哦。”我訥訥地答應。
我們的笑臉一張一張映在照片里,又一張一張被打印出來。
突然間,濤擁住了我,緊緊地貼住了我的唇。我無力反抗,或者說,根本無心反抗。就任由他那樣吻着。
吻罷,他久久地注視着我,對我說:“沫沫,相信我,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信任地點點頭。
No.7
1月1號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天曉得,我打的那個電話,會讓濤他媽接到。
“我們還是朋友。”
接到這條短信時,我突然把手機扔得遠遠的。不會的,不可能的,濤說過的,不論怎樣,都不會離開我的。他再也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我淚流滿面,不停地對自己作無用的安慰。
手機閃着幽藍的光,告訴我,我犯的錯誤有多嚴重。
No.8
剛離開濤的那段日子,我不能自拔。睜眼閉眼都是濤的影子。夜裡常常在噩夢中驚醒,醒來以後,滿臉都是水,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冷汗。我好希望,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魘,夢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是。
現實,終究是現實。
No.9
漸漸地,透過我哭紅的雙眼,看到濤一如既往的笑臉時,我開始有點明白,1月1號的事,不是真正的理由,
而是一個完美的借口。
終於,心愿問回了我最不願意聽到的可又必須面對的那個答案。
濤說喜歡我,只是在耍我玩我而已。
什麼?
真的是這樣嗎?
我輕蔑地冷笑,簡直是源的二代。
敗給你了,敗給你的黑色幽默。
晚自修結束,空蕩蕩的教室里只留下我一個人。
人家說,一個人的時候最容易傷感,我想哭,眼淚卻已經在那些為自己的錯懺悔的夜裡流幹了。
“對不起,我應該在一開始就告訴你的。”我抬起眼睛,是2班的傑。
他看我的目光充滿着憐惜:“濤和你,其實只是我和他的一個賭約。你不要太傷心,好自為之吧。”他丟給我一個背影。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只是因為,一個……賭約?天下最荒謬的事情讓我碰上了嗎?
三個月,是說放就可以放的嗎?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曾經那樣對濤用眼神張揚的誓言堅信不疑,原來,都只是騙局?他說的每一個字,在我面前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只是出神入化的表演?
眼淚不可以自制地嘩嘩湧出來。我一個人坐在教室里,痛哭流涕。哭累了,就沉沉睡去。
No.10
慢慢地,習慣了濤不再屬於我。
慢慢地,找回了屬於我的寂寞。
其實,這樣的結果也好。
至少,我不會再心懷愧疚。
只是,偶爾會懷念,懷念那些雖然虛假但曾經美好的日子。
No.11
1月15號,突然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
我孤單一個人,站在雪地里。不知為何,耳邊突然一瞬間就回蕩着那首《飄雪》
憂鬱的一片天
飄着紛飛的雪
這一泓伊豆的溫泉
浸濕我孤單的思念
飄零的一片葉
就像你我的終結
這一泓伊豆的溫泉
充滿溫暖的從前
你的手曾經擁着我的肩
呢喃着愛我直到永遠
雪花像綻放的禮花
天地間肆意地飄灑
縱情在一霎那
為何現在只剩下風吹亂我的發
撕開我記憶的傷疤
讓往事像霧氣慢慢地蒸發
讓我知道什麼叫放不下
為何我的淚會不停地流下
滑過你曾經親吻的臉頰
所有的對錯在頃刻崩塌……
我伸出雙手,接住那飄然而至的雪花。
冰冷,刺骨。
久違了的眼淚啊,頃刻間又不由自主地滾落出來,掉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圓坑。
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脆弱。我跪倒在雪地里,掩面而泣。
濤,你是我生命中的過客,路過了我,錯過了我。
我們都是歲月的過客,路過了許多。錯過了許多。
2008年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