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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花與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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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陰謀與愛情的故事。本故事純屬虛構。

  一天眼

  A國。邊境。

  艷陽高照,植物瘋長,人間四月,芳菲殆盡。在廣袤的原始叢林里,鳥兒鳴叫,崇山幽靜。

  國防部。軍情處。軍官們忙碌而神秘。女中尉緊緊盯住大屏幕,操控着天眼,慢慢轉向邊境上那片原始叢林。

  天眼,不是天的眼睛,而是衛星的名字。這是A國高端的軍事衛星,嚴密地監視着敵國的所有軍事行動,窺探着邊境的敵軍。

  屏幕上的叢林,樹木茂密,野草覆蓋著大地,一條清澈的小溪,白如銀鏈,從綠林中潺潺流下。一切顯得那麼靜謐,靜謐中,卻彷彿暗藏着無限的神秘。

  天眼在浩瀚蔚藍的太空緩緩移動,叢林里一米見方的地方清晰可見。女中尉今天很興奮,心裡驚奇得不得了,因為她接到的命令,並不是枯燥地監視和窺探久久不見動靜的敵軍,而是要尋找一片花。

  那是一種艷麗的花,名字叫罌粟花。四月,在萬花落盡的時候,它卻耀眼地開放。據情報,在邊境的叢林中,罌粟花,已經開成一片。

  女中尉從未見過這種花,可是卻聽說過她的妖艷,聽說過她曾經在A國的土地上蔓延,它們製成毒品,運往世界,禍害着人類。吸食者時而上天升為仙,時而下地獄變成鬼,把人間鬧騰得天翻地覆。

  它是毒花。女中尉就這樣懷着新奇的心情,尋找着。

  軍情處,依舊神秘而忙碌。國防部外面,銀灰色的大樓矗立沉寂。A國,向世界鄭重承諾,堅決消滅毒品原種植物,一場特殊的戰鬥,即將打響。

  二陰謀開始

  在天眼緩緩移動的同一時候,邊境的一個小鎮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市場上交易着、嘈雜着,一切顯得平淡無奇。

  在鎮上的一間小屋內,卻隱藏着秘密。

  屋內粉紅的燈光,晦暗,銀花眼裡閃着淚光,緊緊摟着她的情人,呼出了最後一口氣,疲倦地停止了動作,滾下他郎君的身來。她撫摸着情人的頭髮,把臉枕在他光潔而堅實的胸前,一聲嘆息。

  “我們這麼偷偷的也不是辦法,今晚,我就叫我的老公,回我山上的老家去。”郎君不可置否,微微笑着,好像剛剛打完一場麻將,胡了牌,揣起錢,起身,穿上衣服,走出門去。

  銀花的老公叫伍大,在鎮上的一個小煤窯挖煤炭,這大山,唯一的資源就是土地下的煤炭,鎮政府的人不管怎麼炸,都是炸不死的,因為憑勞動挖地下的東西,國家沒說犯法,況且是窯主叫的。

  並且,他也沒有第二條生路。如果有,他也不會去挖煤。

  伍大從洞子里鑽出來,全身煤灰,滿臉漆黑,只留下一雙眼睛無神地睜着,在黑漆的臉上格外怪異,憑此,才發覺從洞出來的是一個人。

  伍大洗完澡,正準備在漏風的工棚草床上睡下,暈暈乎乎地,他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她媳婦兒打來的。

  “你今天晚上回老家去一堂,爸爸過生,我走不脫,要帶娃兒。”

  伍大是個上門女婿,倒插門到了銀花家。伍大的媳婦兒就是銀花,她在鎮上租了一個房屋,送娃兒讀書。她本來住在山上,家裡有寬闊的土地,長着並不值錢的莊稼。伍大原來也是在家做農活的,可是挖煤掙錢快些,種一年莊稼下來,還不夠看他自己的病,更何況要養家。挖煤雖然辛苦,並時刻冒着生命危險,卻每天都能掙上百數的錢,比務農要強許多倍。

  “恩,我這就回去。”

  伍大高一腳低一腳地向鎮上走去,打算買兩瓶酒,回去孝敬岳父。

  夜色逐漸暗下來,伍大向黑暗裡走去,並不知道有什麼危險,只是感覺身體很虛弱,面前的路,扭扭彎彎的,比平時要長,每邁出一步,都彷彿在晃動。。。。。。

  三天劍行動

  伍大晃晃蕩盪地走着,與此同時,軍情****中尉正在打印圖片,她早已經發現那片罌粟花。那花,真漂亮,她嘖嘆着,看它艷麗的色彩,張揚的個性,彷彿火熱的青春在燃燒,在一片綠色中,顯得格外耀眼。

  軍情處將圖片和坐標傳到警察總部,警察總部頭頭們大驚失色,這還了得,A國的聲譽將在世界上丟失殆盡!

  警察總部頭頭門緊急會商,為了消除影響,立即啟動禁毒行動,代號天劍,就是說要斬除毒花。

  而此時,在頭頭們開會定出行動代號正準備發出行動命令的時候,邊境上的縣城,警察局禁毒大隊內,值班員接到一個女人的神秘電話。

  “喂,是禁毒大隊嗎?我舉報一個種植罌粟的。”警察局值班員詳細地記錄著,地址:某小鎮山上陽坡轉彎處;種植人,赫然寫着:伍大!

  局長接到值班員報告和接到上級命令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被大罵一通,然後大聲應道:“我們正集合隊伍,準備出發!”

  警車“嗚兒拉,嗚兒拉”地叫囂着,衝出門去,局長站在樓上辦公室拍桌大怒,他撥通禁毒隊長的手機:“關掉你的警笛,你叫什麼叫,秘密地去抓!”

  於是,暗夜裡,警車悄無聲息地向山上的那片罌粟花撲去,同時,向伍大撲去。

  四毒花

  大山連綿起伏,長着無數的植物,在黑暗裡顯得陰森可怖。山中的兩老口正準備着滿滿一桌酒菜,等着女婿伍大回來。

  老頭如今已經七十歲了,花白的鬍子,一臉的皺紋。他一生都沒有兒子,銀花是他的幺女兒,第七個女兒,伍大是他的上門女婿。

  老婆子嘮叨着:“怎麼還沒回來?老頭,你去看一下。”老頭於是走出門去,走到向陽的那片坡上,看看女婿回來了沒有。

  他在那坡上遠望,卻並未看見女婿的影子。在夜色中,卻看見那片罌粟花正開得鮮艷,粉紅的,粉白的,紫英英的,藍英英的,五顏六色,在漸濃的夜色中,在微風的吹拂下,花兒們鮮艷地開着,卻並不知道它們的命運即將發生重大變化。

  老頭看着,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昨晚政府來人開會,要求大家不要種植毒品,是違法的,要坐監的。他想着“坐監”兩個字,腳都軟了。他慢慢走過去,想着要把這些花,全部毀掉。

  他扯起一棵,發覺沉甸甸的,再扯一棵,也很粗壯。轉眼,他已經把花毀掉了幾十棵。如果繼續下去,眼看這些罪證就沒了。

  可老頭突然想起幺女兒,是她叫他種的,說可以掙錢,並提供了幾顆種子果果。說在大山裡,哪個曉得呢?並且說,你只要不承認,誰都不能把你怎麼樣。它們馬上就要長出果子來了,他知道,馬上就可以割油了,賣得上萬的錢,老頭猶豫了。

  幺女兒是他從小喜愛的,嬌慣了的。老頭看着這一片花,無法再扯了,惶惶地,轉身回去。

  而女婿還沒回來,老兩口看着滿桌的菜,不知道該怎麼辦。

  五慾念

  這晚,銀花睡不着了。她剛躺下,腦殼裡卻閃現出警察的手銬,“哐當”一聲就把她烤住了。

  她起身來,站在她租住的房屋的陽台上,看着黑漆漆的夜,想着自己一生的一幕又一幕。

  她生長在大山上,父母的前面六個女兒都出嫁了。她慢慢地長大,本來很幸福,可在她十二歲的某一天,她在山上割牛草,轉過一個山彎彎,卻突然看見草叢裡有東西在動,悉悉索索的,並帶着人的聲音。她偷偷看去,卻發現他父親和對面山上一個的阿姨,在草叢裡。

  銀花驚呆了。她偷偷跑回去,卻不敢告訴她媽,因為他父親會打死她。就這樣,她從原來的開朗變得沉默了。

  那個情景在她幼小的心靈上,刻下了永遠的印記。那個情景,不斷地折磨着她,直到她長大,身體變得豐滿,慢慢懂得男女的事。那個情景,卻讓她失去了恨意,慢慢在她身體里變成燥熱的引子。

  十八歲那年,她父親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她是不願意的,看着他瘦弱的身材,萎靡不振的面龐,跟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完全是兩樣,而她沒辦法,她父親要人養老。

  她是恨的。結婚後,生了一個兒子。兒子逐漸長大,開始到鎮上讀書。

  這鎮上,三六九趕場。去年的某一天,她到鎮上趕場,看見一個男子。那男子就跟她心中的白馬王子一模一樣,白凈的面,高大強壯的身材,穿着高級的西裝,戴着金色的手錶,在她面前一晃,過去了。

  等她回頭,那人已經不見了。她心裡起了漣漪,暗暗地呼喚着,郎君啊,這一句是她聽戲聽來的,卻正合她的心聲。

  去年冬天,她再看見郎君的時候,郎君也轉眼看見了她。郎君是鎮上的一個人物,據說和政府、派出所都很熟悉,自己開着個大商鋪,吃喝嫖賭,出了名的人。

  銀花卻是喜歡的。

  她在第一次等她郎君的時候,心裡象是長草一般,興奮着害怕着,把一件時髦的衣服扯來扯去,把雙手的手指絞來絞去。臉紅着,胸脯起伏着。第一次過後,她在她郎君的臂彎里,感覺到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之後,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借口照顧兒子讀書,在鎮上租了一個屋子,搬來鎮上,過上了另外一種生活。

  她為了不讓她老公有所覺察,就叫他到煤廠里去挖煤。並且,她知道,小煤窯是危險的,如果煤窯出事,她還可以得到一筆可觀的賠償。

  可是,煤窯一直都沒有出事。

  而在某天,她和郎君正親熱的時候,她兒子回來了。她就下定決心要想一個辦法了。

  她叫她郎君找了幾顆罌粟果果,給了她父親,叫他種上,說可以掙錢。

  那植物,發了芽,慢慢地長啊長,她心裡也在惶恐不安中等着,心裡的****也在長啊長,等着它們開花。

  而這一天,花,終於開了。

  於是,她撥通了電話。

  於是,在她撥通電話后的時間裡,她站在陽台上,心裡卻忐忑不安,再也無法睡下。她又撥通她郎君的電話。那邊卻傳來“嚯嚯”的麻將聲……

  六抓捕

  夜晚降臨。鎮長這天正走在回城的路上。一周才回一次城,老婆該埋怨了,他開着車,喜滋滋地想着好事。

  可突然,手機響了,是縣長打來的。“請你馬上趕回鎮上。”這是命令。鎮長調轉車頭,邊開車,邊打電話,“辦公室嗎?馬上通知全體人員緊急集合。”

  警察和政府的人靜悄悄地逼近那個山村。兵分兩路,一路撲向那片花,一路撲向那戶人家。

  查花的一路人馬走過去倒回來,轉了好幾個圈,才發現在黑夜裡還開着的那些花。警察們一聲聲驚嘆,真漂亮。薄薄的花瓣,嬌艷的色彩,象是鬱金香,卻比鬱金香鮮艷,打開着,就像是等待着情郎的少婦。

  抓人的一路人馬倒是很順利,一下子衝進屋裡,看見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婆驚呆在桌子前。

  老頭知道,已經遭了。

  警察們很興奮,連夜審訊。老頭很沮喪,癱坐在派出所的地上。

  “是我種的,我犯了法,請政府寬大處理。”

  “我要跟我幺女兒打個電話。”

  “我愛你,我的情”這電話鈴聲嚇了銀花一大跳。她顫顫驚驚地拿起電話,那邊卻傳來她父親的聲音。

  銀花整個人一下子掉進了冰窟里,驚悚失色。“伍大呢 伍大沒回來嗎?你不要承認,你說是伍大種的。”

  老頭突然明白了點什麼,但是,已經晚了。警察們帶上他,鳴着警笛,呼嘯而去。

  而此時,躺在醫院裡輸液的伍大,茫然地問醫生,“外面是抓哪個?”

  原來他在半路上暈倒,被人送進鎮上的醫院,剛剛醒來,正聽見這蜂鳴的警笛聲。

  而此時,銀花的手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高聲呼叫着:“搞錯了!”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國防部,軍情處,女中尉再次打開屏幕,操控着衛星。衛星在太空翱翔,卻再沒有發現那些艷麗的花,她嘆了一聲,失望地再次把衛星對準敵軍的大本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