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開發了南宮山,打造了神河源,特別是培育了一個嵐河漂流,家鄉從此聲名鵲起,到這裡來的遊客便絡繹不絕。
作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此前看到這番情景,我曾經感到過愕然,總覺得家鄉的山沒有五嶽那樣雄偉,這裡的水也沒有桂林那樣俊秀,僅靠一點點先人的遺產——綠色植被和清澈見底的一泓清泉,就引來了這麼多嚮往綠色的遊客,建立了被譽為朝陽產業的旅遊產業,引進了難以記數的滾滾財源?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過去,我還自以為高明地覺得,那些到家鄉遊玩的人可能是有錢沒有處使,到這裡也許只是圖一個新鮮。然而,在我一次到南宮山腳下那個碧綠如畫、湖泊如珠、綠水連連的村落,聽了那位農民根雕藝人老胡講了關於他們生活的地方“獅子灣”的傳說之後,我才彷彿真正地懂得,家鄉旅遊如此生機勃勃,關鍵還是那個永遠讓人感受到無限韻味的“綠”字。
那是去年初夏的一天,應朋友之邀來到南宮山下,由於上南宮山的次數太多,住宏大的次數頻繁,朋友既沒有帶我上山觀景,也沒有讓我進農家賓館品嘗美食,而是以當地最實用最便捷最純樸的方式,用一輛摩托車馱着我沿村上能走的路悠悠前行,就這樣,我們伴隨着車的馬達聲,一邊欣賞着我從未欣賞過的自然美景,一邊侃着我們共同關注的許多沒有聊過的小事閑事,不經意之間,身邊跳動着的碧綠連珠般的湖泊緊緊的吸引了我的眼球。
老胡是一個很熱情又比較健談的中年漢子,在品美念珠般清澈透亮的湖泊之間,我們走進他的家,一進家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剛剛修建並不算寬敞的三間樓房的農家小院里,每個角落幾乎都放置着飛禽走獸、花草樹木這樣的根雕作品,雖然這些根雕工藝還不算精湛,甚至算是粗糙,但從他的根雕能你卻能體會出大山自然的勃勃的生機。閑聊中知道,老胡並沒有上幾天學,只因受其道士舅父的影響,崇尚自然就成了這位庄稼人一種秉性,也許就是這個原由,老胡的根雕作品件件都蘊涵著師法自然的韻味。
老胡發現我們欣賞的有味,雖然我對根雕沒有多少研究,但他還是覺得,在這大山深處,能見到我們這樣的人也算是遇見了知音,因此,他從舅舅對他的影響聊到他對根雕的追求,從南宮山的開發說及這個院落叫“獅子灣”的掌故:很久以前,這裡本是植被茂密的原始森林,本就人丁興旺的羅氏家族發現這裡土地肥沃,便把這裡開墾成良田,每年,他們都要在這裡種上了他們喜歡的麥子,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斷擴大的田地每到小麥收穫的季節,總有大片大片的麥穗不知了去向,有一天夜晚,希望探出個究竟的羅家人身扛火銃來到麥田,半夜時分,他們只見一隻高大威猛的白色雄師跑進了麥地,瘋狂的蠶食着即將收穫的莊稼,氣憤之極的羅家人見狀似乎明白了一切,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並扣動了他那含着怒氣的扳機。第二天,自以為得意的羅家人來到晚上放槍的地點,一步一步靠近那隻白獅,當走到白獅身旁才發現,身中數彈的白獅只不過是一塊巨大的白色山石。到此本可以結束,但由於貪婪的羅家人覺得這山石佔據了他不少的耕地,也覺得這山石似乎帶有一種妖氣,第二天他們就拿來火藥把這隻雄師給炸毀了。這一炸,讓羅家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新增的土地不僅沒有給他們帶來豐收的小麥,相反,羅家從此一年一年衰敗起來,更可怕的是,這個叫“獅子灣”的地方再也沒有留下一個羅姓人丁。
說到這裡我才明白,家鄉為什麼會有美麗的南宮山,這裡又為什麼能遺留諸如神河源、千層河這樣原始的生態資源,這是因為在大巴山這塊廣袤的土地上,家鄉人早已掌握了人與自然相處的真諦所在,那些到這裡來的人,他們在欣賞這美麗的山水的同時,更重要的是在家鄉人的思想行為中感受一種綠色的美麗的內在魅力。也從那時開始,我彷彿領悟到,當地人為什麼有人總喜歡在參天古樹和巨石懸崖上系掛上祈禱祝福紅綢綾羅,為什麼代代人還喜歡栽花種樹……所有這一切飽涵“綠韻”的思想,那才是家鄉能真正紮根於世人心坎的核心理由。
要識家鄉真面目,只能生在這山中。我中肯地希望各界友人多來這裡旅遊,到這裡考察,在這裡發展,因為,這裡不僅自然環境是綠色的,就連這裡人的思想也帶有綠色的因子,這裡人的行為也浸透着綠色的代碼,我可以以一個家鄉的百姓的身份充滿自信的向世人宣告,這才是一塊充滿綠色神韻的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