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來世上一遭,只為與你相聚一次,只為了億萬年裡的那一剎那,一剎那裡所有的甜蜜與悲凄……讓我與你相遇,與你別離,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然後,再慢慢地老去。
-----------題記(來自於席慕容的《抉擇》)
【秋色是相思,一字無題處】
又是一年中秋佳節,早已忘了去年是如何度過的,今年又匆匆來臨了,現在的我已經很少能夠感受到節日所帶來的氛圍,歡喜或者憂鬱,都已不再那麼重要。
每天忙碌的生活,來回奔波,好些時日都已經忘記年少時是如何的精力充沛和那份強烈的悸動,我曾深深感觸到那種刺入心靈的震撼,那種靈魂深處的沉淪和綻放。
早已忘記了幾個春秋,該是怎樣的作別和惦記,或許難忘,或許稍縱即逝的影子都不曾留在腦海中,繁瑣,壓力,讓人很難從周圍的環境里尋得一絲安慰,有時候,寧靜的狀態也是一種奢望。
尋得一份屬於自我的靜默,這一刻,發覺尤為重要。我喜歡沿着小區里那條流向遠方的河流邊散步,無論何時,晚飯後還是清晨晨練時,走進或者走出,我都喜歡經過那裡,我喜歡那裡的喧鬧,還有那裡的優雅。
河邊纏繞着小花園,我喜歡鳥兒從我的視線里越過,然後俏皮的穿梭在枝梢間,我喜歡它們跳動的身軀,有節奏的展示着它們特有的舞姿,我喜歡鳥兒離開時,繁枝殘花的微顫,然後,等待着風過後的蒼涼,接着,會有一些泛黃的落葉惆悵的落下,落在我的肩膀,觸碰着我的腳尖。
我可以感受到生命之凋零的凄美,幻想着來年旖旎而動人心弦的初歌。我知道,這一刻的沉寂是為了新的盎然生機,萬物皆不會真正老去,也不會真正消匿,它只是在等待,等待着陽光透過冰封的大地,喚醒它沉睡的生靈。
我不知道人會不會有來世,我是個標準的唯物主義者,可是,我還是相信它有,即便軀殼會腐蝕,即便如煙般散去, 但靈魂不滅,如若轉世為人,或許是另一場生命的延續。
自然界追求着某一定點的平衡,生亦或死,死亦或生,或許只在一線之間,我想起臧克家說過:“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生與死的界限,亦或模糊着,亦或也就是如此罷了,亦或我們很難去定義它們。
一個人真正的離開,或許是人心靈上徹底的逝去,比如關於愛情。
【獨倚花鋤淚,落絮輕沾衣】
我總是會說到愛情,不是因為我有多麼重視它,但是說道此類話題,誰也逃脫不了它。
我時常在想,究竟兩個人的心會有多遠,即便是愛了,也或許並不是那樣純粹,那些電影橋段里所謂痛徹心扉的愛情,那些痛哭流涕的悲傷,那些愛恨離別,總是那樣打動着我們,可是,誰都知道,在現實生活中,那只是人們美好的渴求。
愛一個人,究竟有多難,或許有人說,那只是一瞬間;究竟有多容易,有人回答,那是一生。愛,經歷生死才算偉大,我常常聽到這樣的言辭,但也有人說,愛只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感動。
我很難想象兩個人該如何共度一生,我也曾因為生活中一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畫面而為之動容,那是一對白髮老人,相互攙扶着,依偎在夕陽落幕時,看着晚霞映紅的天邊,那種洋溢在臉上幸福的笑容,怎能讓人不有所觸動。即使那深深的紋路,即使那蒼白的霜鬢,即使不再美麗的容顏,不再帥氣的臉龐,但是,會依然讓人覺得,此情此景,美的透徹心扉,美的遐想萬千,美的風韻不減。
當愛不復存在的會後,更多人喜歡用緣盡來解脫,可是,我總以為,緣因相遇而生,卻不以飛分為終止。相守不能代表着相愛,相離並不代表着相忘。
愛的開始,猶如紫薇花開,輕顫着入骨的流年,愛的結束,或許是一場淡漠的別離,揮一揮衣袖,輾轉出下一個路口。有時候,兩個人的相遇,並不是一場愛的開始,也許,直接跳到了結局。
或許,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愛戀,每一場奢望的相聚,只是為了那些波瀾不驚的思緒,在驚鴻一瞥過後,走過千山萬水,或者各安天涯,或許等待,或許守候,或許今生囚禁自己的心。
只是,那時的你,在哪裡,我和你又會在哪裡?
有時候,我所希望的,只是從我手掌心中滑落的凄迷,我所留念的,是青春剪影里,那一朵未開的雪蓮,因為懵懂,所以感懷,因為青澀,所以追昔。
只是如今,我們,亦或是最恰當的結局,不遠不近,相近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