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任何雜念的夜晚,一切隨心···
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雨。那豆子般大小雨水一滴一滴打在窗台上,叮咚,叮咚,叮咚···就像催眠曲一樣,那節奏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不知道有沒有人體會過,一個人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經歷着不同的事情,但只要聽見這樣的聲音時候,他就會特別安心。有時候真希望雨能夠這樣一直下,我就可以這麼舒服的一直睡了。這樣的雨夜,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呢?撥完手指頭,也就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這夜雨了失眠呢?別人我不清楚,反正今天我趕上了一趟,在我最喜歡的雨夜,醒着,一個人想着許多事···
外面不斷下着雨,而我此刻心裡正在着魔。其實,每一個人心底都藏着一個不願意跟他人分享的秘密,那無關風塵往事,只關美好。可是沒有人知道一個美好就是一個魔,妖魔鬼怪不可怕,可怕是心魔。一句話也許就可以把一大幫人刺痛,就像有夢想的年輕人,有多少經得起這麼一句話“要麼就在外面混出個人模人樣來,要麼就死去。”應該會有很多人為這句話着魔的。在那荒原上,我又看見多了許多青春的墳冢,一個連着一個,都是夢魘。高山與荒原,白天與黑夜。那裡也會下雨,也有雨夜。芭蕉葉上的雨滴,正徐徐花落,滴在那暗黃的土地上,你會覺得,其實夜雨聞鈴,是一件多麼貼心的事啊。
這時候,很安靜。那叮咚的聲音滴穿你的肉體參透到靈魂深處,你聽見你內心的呼喊了嗎?也許尼采曾經就聽過,然後他用詩歌告訴了後人,可是沒人聽的見,因為太多人都是殘疾的了。愛因斯坦不知道他能否用他的數學定律算出那人心之間愛的一公尺的距離。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算術題,不過他還是算出了微積分。如今,梵高的向日葵還是這麼鮮艷,熊熊烈火似乎要燃燒整個世界。
看得見的都是神,看不見的那才是鬼。白天與黑夜,永不相見的事物,也會有輪迴的一天。這時候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我們正在做着跟自己內心完全相反的事情。我感到了一絲絲的恐懼,黑夜無法將我侵蝕,而白天的陽光卻亮瞎了我的眼。那就帶你看看我的靈魂吧,這夜雨般的靈魂——不常在,不常見。
那時候,還小。總是被媽媽扔在家裡的床上,睡覺,除了睡覺,那時的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叫做事情,因為媽媽叫我乖,哪裡都不要去。我睡得很香,突然一陣雷聲將我驚醒,於是看着寂靜的四周,始終不見爸媽哥姐的身影,我哭了,哭得很厲害,因為我此刻靈魂是白色的,沒有沾染太多的色彩。那時候我很害怕,好像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了,這是老天下了一場雨來安慰我,不哭。雨水擊打在屋頂,然後隨着瓦面緩緩流下,在天井了開了場演唱會。哭累了的我,就聽着這聲音安靜的睡了,睡得特別安心。從此,我喜歡上了這聲音,那是我的天籟,一直延續到今天。後來我告訴過一個人,但其不能體會,只是一笑泯然。這雨會從黑夜下到白天嗎,下了這麼大,我想應該快結束了。白天與黑夜,我喜歡後者更多,因為這時候的世界才最樸實。每一個人都卸下了為生存而披上的那個皮囊,回歸嬰兒時代,帶着赤子之心進入夢鄉。
耶穌他在生命消逝的最後一刻,我想一定是黑夜,有貝多芬為他送行的《小夜曲》作伴,他路途一定很愉快。當你聽到姑蘇城外的鐘聲響起時,那時你就知道,你是否還是你,白天的你,是否跟黑夜一樣,還是只有離開白天,黑夜才能像個人樣。如同白天的故事,在黑夜已經變了味。很多東西都是有聯繫的,哪怕你是八輩子打不着干係,那前八百輩子的事呢,有誰知道。有時我在想,要是有一天,我在黑夜裡搖着小船,來到康橋,再念起那首詩的時候,是否我的靈魂會安靜些···
我跟着白天進入黑夜,如同我隨着哭聲來到人世,我從黑夜中穿梭,如同我在青春的路上迷失了自己。我從黑夜到雨夜,如同我出幼兒到今天。正如我安靜地離開白天睡在夜裡,沒有了魔。正如我的煩躁被夜雨帶到了白天,多了陽光。正如我的白天與黑夜,貫穿我生命的一切,沒有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