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秋天的季節,貌似這個季節葉子紅了很多,豐盈的沃土裡躺着一片片紅葉的屍身,那道道燦紅的夜幕即臨,掃落了秋天最後的一絲溫暖,如冰晶一樣透亮的黑夜,漸漸的張開了嘴角,肆意的獰笑着。
無非這是一個說別離的季節,所有的草木茂盛,所有的綠意盎然,似乎已經絕跡,殘存的唯一一絲溫暖,逐漸敗給了月華的凜冽,終於北風呼嘯而來,火車呼嘯而過,而北江的笑臉,也逐漸的沉入夜色,最終再也沒在蘇瑾的心裡留下一絲的重影。
年華似火般滾滾流淌着,豐盈的現代感,澆滅了夢境的華麗,最終古色盎然的離夢,也開始變得斑駁粉碎,最終是嘩然一地,喧囂盛放。蘇瑾撫摸着北江留給她的明信片,厚厚的溫暖,似乎承載在回憶里,而現實是如此的冰涼,蘇瑾雙手抱肩,圍裹着自己的孤獨,與傷感,她站在地鐵站台的邊緣,看着一輛輛的車皮嗖嗖而過,聽着躺倒在鐵軌上的風聲,似乎夜色已經嘩然而過,世界上唯獨還剩下蘇瑾,這麼孤獨無依,北江說,南湘的天氣很溫暖,那是一個春水流碧江的詩意城市,蘇瑾執拗的搖着頭,似乎這個世界上唯有拒絕,蘇瑾還那麼的堅定的信仰着,所有的浮華,所有的璀璨,所有的星啟月明,所有的燭光晚安,似乎這些都等同不了蘇瑾的一聲執拗,蘇瑾說,唯有這個城市的夜色,才能承載得起來她的思念,只是因為,所以所以,或許這邊的夜色,真的能承載得起蘇瑾的思念,因為所有的孤獨,都坐落在這座繁華的都市,蘇瑾的回憶里,盛放着這個城市的老照片,她無法割捨,無法遺忘,唯與其相伴,才能得到夜裡迷夢的妥善安排,北江走了,帶着這個城市的喧囂,融入了另一片嘩然之中,或許南湘是個安靜的城市吧,蘇瑾想着想着。夜風嗖嗖的刮過,帶着笑臉還有淚眼,所有的熟悉瀰漫在空氣中久久未散。
空房間里少了夜色斑斕下的琴音,那個古色的吉他,安靜的停在那裡,上面停靠着無數次的吟唱與歡笑,假如北江沒有走,大概這片嘩然的夜色下,仍舊可以點亮一抹寧靜,蘇瑾仰着頭,看着蒼白的天花板,華麗的夜曲漸漸的劃過蒼穹,璀璨的星火,埋在城市霓虹的背面,緩慢的呼吸歌唱。
假如可以有另一次的選擇,那麼我會不會選擇不再執拗,答案是否定的,蘇瑾在心裡定了定弦音,或許都是倔強的人,誰贏了或許誰就笑了,誰輸了誰也會笑了,只是假如雙方都贏了,那麼大概淚眼磅礴,不止出現在單方面吧。
假如可以,或許蘇瑾會再聽北江彈奏一曲夜色嫣然。沒有了北江的陪伴,失眠已經戰勝了睏覺,蘇瑾打開電視,看着屏幕前的各色人海,傻傻的笑着,笑着笑着嘴邊似乎就有了一絲的鹹味,或許蘇瑾已經流淚了吧,愛情也許是蘇瑾唯一沒有把握的事情,即使她在商場身經百戰,即使她的學業輝煌的一塌塗地,即使她的交際面廣闊的延伸至地中海,但是她無法把握愛情的脈搏,那是一種殘存的潰敗,安靜的在蘇瑾的心裡蔓延着。
或許人海茫茫便是城市的本色,無論在哪裡,只是蘇瑾覺得這裡顯得更熱鬧些,人們的心裡,隨之也便更蕭條些,或許嘴角處爭鋒相對的,只是每天的失業就業的問題,或許拉得家常除了孩子的奶粉錢,便是月底開支的可憐,還好蘇瑾這些都不需要擔心,還有蘇瑾春風得意,還好除了北江蘇瑾剩下的已經了無他物,還好,那個人走了,自己或許就要空了。
煙火似乎永遠都要在夜色下才能顯得更加明媚,宿命似乎唯有映射到思想與現實夾雜的深處,才可以相望,言笑微微,輕言淡淡,生活的本真在失去了思考之後,剩下的是一片片的鋼鐵骨架的挺立,還是蒼白一片的萬里無雲。
蘇瑾拿着手機,或許時日無他,只剩思念,或許思念無他,只為北江的一抹言語的明媚,何處綻放的嬌艷,才更為璀璨,何處安放的寂寞,才有目共睹,蘇瑾看着盈亮的手機屏,漸漸的那絲白光蔓延至蘇瑾的瞳孔里,空白開始延伸,蘇瑾笑着,一邊笑,一邊嗚咽,她慢慢的在手機鍵盤上打下了幾個字眼,然後把手機甩到一邊,慢慢的閉上眼睛,似乎這個世界即將就此沉淪而去,或許這個世界蘇瑾已經不是主角,“北江,思念是痛,還是好。”
火車漸漸的開出了夜色的圍困,鋥亮的汽笛聲,打響了南湘這座城市的第一次雞鳴,還在睡夢中的人們,除了撫摸旁邊的人,便只剩下了被單上的嗅覺,空氣的渾濁逐漸散去,北江睜開迷濛的雙眼,看了看錶,已經是清晨五點,東邊的灼陽,已經漸漸的露出了模樣,溫暖的光線,在空氣中直線延伸,傳播着陣陣的溫暖,南湘即將睜開睡眼,這個城市又將人群滾滾,和蘇瑾的城市遙相相望,卻彼此無關。
昨夜停靠在離別口岸的筆跡,靜靜的釋放着墨香,北江慢慢的合攏那個皮革包裹的筆記本,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安靜的順着安全通道,隨着人群流動着,水汽氤氳的清晨,瀰漫著秋高氣爽的涼颼颼,莫名的喧囂着,北江理了理自己的領帶,寬鬆的衣領,半垂着北江胸膛的一抹蒼白,清晨的露水,打在了花壇邊,緩慢流淌着的溫度,漸漸的開始刺激人體的感覺器官,直至所有的冷意得到中和,北江看了看天色,此時的天際,與蘇瑾那邊的城市無他,只是這座城市卻缺少了一個陪伴自己多年的蘇瑾,而從感覺上來說,自己便孤獨了很多。或許蘇城坐落着蘇瑾的熟悉,而南湘卻承載着北江的回憶,或許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為相遇的偶然,與錯誤吧。
當所有的時至安然,所有的冠冕堂皇都失去了曾經的影子,那麼無可保留的是非,便開始變得憔悴了很多。
北江掏出手機,裡面似乎除了陌生電話以外,便唯獨剩下了,那個打過,千遍,萬遍,的號碼,北江記得那個電話的擁有者的名字是蘇瑾。
“北江,思念是痛,還是好”
當所有殘存的思念變得有了休止符的襯托,那麼這些唯獨以結束告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