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後上班的第一天,不經意的一瞥,驚訝的發現窗外的那株梅樹,灰色的禿枝上多了一粒粒花蕾,橢圓形,小小的,紅紅的,很多,於彷彿還沉睡着的其它草木中尤為顯出盎然生機,就如同在一堆久經使用已無光澤的舊硬幣里發現了一個發著光的新硬幣。
??於是乎,一天看幾回,知道不可能這麼快開,卻忍不住去看,第二天,走過那兒,仍沒什麼動靜,仍是花骨朵兒。
??第三天,終於,有一兩朵不忍再讓我等待,裹得緊緊的花蕾鬆開了粉紅色的花瓣,婷婷然在這乍暖還寒時綻放了。沒有綠葉的襯托,那紅一樣是鮮亮。
??第四天,花蕾似乎加快了開放速度,一下子好些個都展開了俏麗身姿,開得非常燦爛,本想拍幾張照片,怎奈手邊沒有相機,手機倒是可以拍照,但從沒象樣的使過,且試試吧。全景近景,特寫,一氣拍了好幾張。
??當晚下了場雨,夜裡聽得雨點打在雨棚上的聲音知道這雨還不小,心裡竟有些擔心那株梅花,不知被落成什麼樣。然而讓人欣喜的是,雨後的梅花並未如我擔心的那樣,一朵都沒掉下,花瓣蘸着水珠,一個個水靈靈的,愈加精神了。
??我並不非偏愛花之人,平日里周圍的花,她們的形、香、色很少經心過,至於一年中的幾次花展基本不問津。好端端的花被人為的擺成各種形狀,花再美也失去了她的原樣。無數盆花從花房裡搬來,布滿整個公園,一群群雖開得極致,但擁擠紛雜,中間又夾着人山人海,除了鬧哄哄再沒別的感覺。倒是山坡上,草叢裡,石縫間,路邊,樹根旁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更若人喜愛。她們開得那樣自然自在,那樣不經意,卻有着讓你嘆服的生命力。母親種一些了花草,我曾因那花開時一瞬的心動,移栽了幾株回來,皆因照料不得法而長勢不佳,最終還是讓母親領了回去。深表惋惜之後便再不起這個念頭了。花草也有生命啊。
??我們這兒的香雪海是一處有名的看梅花的去處,不過雖就在本市我卻至今未曾去過。另一處便是西山,不過你在去西山途中便能看到盛開的梅花,或紅,或粉,或一株,或幾樹,或成林,足以飽人眼福。
??第六天,當她又沐浴在陽光下時,更多的花開了,又更多的花蕾在那枝條上。花正對着窗,由窗望去,如一幅畫,一幅流動着的畫,忽而陽光耀在花上,忽而水珠濯着花瓣,鮮活生動。心裡,有種情愫在涌動,卻也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情愫。是對鮮活生命的喜悅,又不完是。
??可能沒有風或是只有一株的緣故,站的花旁聞不到香氣,於是湊近了花,鼻子幾近碰上花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雖濃郁但不膩不厚。稍離遠些用手在花間來回扇動,香味經空氣稀濕后清香怡人,深深吸一口,香滿懷。
??接下來兩天又是雨,又是風,風且大,我於家中又念及那梅,莫不會等我上班時只剩下殘花敗枝。然事情卻非我之想像,我所見到的卻是開得更盛的梅。幾乎所有的花蕾都開了,原本開了的則開到鼎盛。俏,亮。然於我,總覺多了些熱鬧,反不如先前含苞欲放時的味。
??梅花正盛時,那邊的山茶花也一朵兩朵的開了,還有那白如玉,體大,形如蓮的玉蘭也開了。
??梅花歷來被人稱頌,賦予了她人的精神,贊她一身傲骨,並與松竹齊稱歲寒三友。從古到今,有多少文人或詠或嘆或贊,將梅之傲之幽香之不與爭艷描寫的淋漓盡致。詩詞也無數。如:
??李公明的《早梅》
??東風才有又西風,群木山中葉葉空。
??只有梅花吹不盡,依然新白抱新紅。
??王安石《梅花》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梅花只是按着她生命的軌跡花開花落,爭春與否,鬥豔與否都是人在自說自話罷了。
(作者:露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