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因為大風天取消了與家人朋友去踏青郊遊的計劃,不過,儘管做上一桌好菜也沒有“鎖住”大家異動不安的心,推杯換盞之後都還要有意無意地說上一句“這討厭的大風!”---其實,生活在咱盤錦,沒有誰不習慣那些狂風暴雨的日子,堂堂北方漢子誰都能夠迎着東北風西北風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而後酣暢淋漓地嘶聲“吶喊”:“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據記載,咱盤錦地處北溫帶是平原,屬暖溫帶大陸性半濕潤季風氣候區,鹼灘荒原多,受海風影響,每年都會有大風天氣,尤其是春秋季節---那些暴風驟雨電閃雷鳴的自然災害一次又一次地侵害了我們共同擁有的這個美麗的家園,堅強的盤錦人民手挽手肩並肩築起了一道道鐵壁銅牆。
作為一名“資深”交通人,深深感受了交通行業與天氣的變化有着一種難以割捨的不解之緣---你看:築路工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他們堅毅不拔地用汗水實現了祖祖輩輩“天塹變通途”的夢想;養路工心中裝着那一條條確保經濟騰飛的黑色“命脈”,他們無怨無悔地守候實現了公路“暢潔綠美”的目標;客運公交車司機精益求精一切為了乘客,他們未雨綢繆牢牢地繃緊安全那根弦兒;交通執法人員日復一日寒來暑往巡查在路上,他們用青春奏響生命中華彩的樂章;還有那些默默無聞的“幕後英雄”們……
難忘2011年那個“水火交融”的8月---一個被稱之為“梅花”的9號強颱風要登陸我市,各級預警信號接二連三不斷升級。我所工作的交通運管部門按照市委市政府的部署安排,全力做好防大汛、抗強台、搶大險、救大災各項準備。扎紮實實地落實搶險救援的客運車、公交車、挖掘機、吊車、拖貨運板車、野外作業車、應急保障車等等。
那是一場人與自然的較量,那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8月7日,進入最關鍵的攻堅階段。下午13:30,市政府防汛指揮部下達命令,要求調動公交車50台、客運車50台、貨運車100台,並於17:30前在興隆台區市府大街西段集結待命---不允許講任何條件,不能有半點差錯。然而,在不到4個小時內要集結200台搶險車輛談何容易?那些車輛都分佈在全市各個地方,還有部分是社會個體車輛。這是對運管部門各級指揮調度水平的一次檢驗,更是對整個道路運輸行業應急保障能力的一次考驗。
15:00開始,一輛輛懸挂着“交通搶險救援”統一標誌的各種車輛呼嘯着陸續來到指定地點。運管工作人員揮汗如雨有條不紊地按照車輛類型指揮停靠在道路兩側。
17:20,50台公交車、50台客運車、100台貨運車整整齊齊集結完畢---都是10多米長的大型車,分別調配於各客運公司、公交公司和各縣區及遼河油田長城鑽探、中石油遼河油田公司、遼化通達化工有限公司物流分公司、市第六運輸公司、大窪興運達運輸有限公司、盤錦翔遠運輸公司。距離興隆台區最遠的遼河油田鑽井二公司在歡喜嶺有50多公里。這期間,運管處還專門安排15台大型車輛供全市各新聞媒體應急採訪專用,按時停放到指定地點。
咱交通人創造了一個新的神話!
18:00,市領導視察了200台交通運輸搶險救援車隊和公路保障搶險隊,對交通部門指揮有力、反應迅速給予充分肯定,感謝交通系統勇挑重擔、敢打硬仗為全市人民提供“防汛抗台”最有力的道路運輸保證。那一刻作為一名交通人那種神聖的責任感使命感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個悶熱的夜晚註定是不平靜的,似乎分分秒秒連空氣都充滿着濃濃的火藥味---22:30,第一批30台搶險救援客車披星戴月迅速前往遼東灣新區,次日凌晨5點前陸續到達12個施工地點,先後平安轉移了3400餘名農民工及物資。
8月8日,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烏雲,一陣比一陣大的涼風夾帶着淅淅瀝瀝的雨點,似乎預示着決戰的時刻就要到來了---7:00,第二批20台貨車、10台客車按照指令奔赴遼河三角洲工業開發區;9:00,第三批10台貨車奔赴“前線”;13:00,一場大到暴雨降臨了……與此同時,指揮部的工作人員通過GPS監控,及時向各客運站、貨運輸企業、駕駛員傳達各類路況信息,全市共計停運客運車輛257個班次、危貨車輛1000餘台……
8月9日,強颱風預警解除。緊張刺激的48小時過去了,也許是被強大的人類“抗洪精神”所震撼,那歷史罕見的強颱風“梅花”,終於沒有勇氣登陸咱盤錦……但交通系統卻經歷了一次防禦強颱風的真刀真槍實戰行動。
……
記得小時候,住在老盤山城裡,每到春秋季節,大風便夾帶着從大河套里捲起的沙塵肆無忌憚地開始大掃蕩,人人出門都要戴口罩,女孩子們還要用紗巾將整個頭蒙住。人們都裹着大襖,緊縮着脖子,恨不得把整個腦袋縮進領子里,匆匆趕路巴不得馬上到家。大街上還不時有人善意地提醒:“孩子,小心!抓住媽媽的手,別被大風吹走了!”
那大風像一把鐮刀無情地將樹上那些綠油油的葉子給割走了;那大風像強盜一樣殘忍地把花兒們心愛的花瓣給掠奪了;那大風像魔鬼一樣耀武揚威“呼---呼……”地嚎叫着攪得天昏地暗;那大風像一雙無形的大手隨心所欲地掀起灰沙細石搞得到處雞犬不寧。真是“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風不起塵!”。再看路邊寥寥無幾的幾棵楊樹柳樹榆樹的枝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演奏一曲起伏不定的《小巫師》。時而天空烏雲籠罩,閃電劃出一線亮光,掃去昏暗帶來的沉悶,接着便是隆隆的雷聲,好像從頭頂滾過,然後重重地一響炸開,令人毛孔悚然。鳥兒們則戰戰兢兢地躲藏在屋檐下,懼怕地發出嘰嘰的哀鳴……
七十年代初,我們家隨父親“下放”到農村,那裡到處都是蘆葦,那些看似柔弱的生靈,根根相連枝葉相擁,形成一片無邊的葦海,波瀾起伏,任憑風吹雨打,始終昂首挺胸,笑傲“江湖”,特別是到了秋天,蘆花飛舞搖曳着令人怦然心動的猩紅如血如霜……我們家被安排住在一中農成分的老鄉家,他家一共三間土坯房,對面屋,我們住在西屋,有十五、六平米大小的空間。每到颳風下雨父親就要往房上蓋塑料布壓石頭擔心漏雨,弄不好再把房頂颳走。
我和房東的孩子毛毛年齡相同,每天風雨無阻結伴而行,要到十幾裡外的鄰村上學,雖然是小學,學校也經常組織我們經常參加勞動,農忙時還要去幫助生產隊幹活,學校也有自己的一塊“五七實驗田”,在那裡,我學會了育苗、插秧、拔草、收割。一次,學校組織植樹,工具都是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毛毛怕費鞋,便光着腳幹活,同學們興高采烈地挖坑培土澆水,在嬉鬧中,毛毛的腳被鐵鍬劃了一個口子,他並沒有在意,很隨便地用土在上面呦了呦止住血,繼續勞動玩耍。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忽然狂風四起電閃雷鳴,大雨像瓢潑似的下起來。半夜時,忽然聽到對面屋毛毛家有吵鬧聲,父親過去后急匆匆回來告訴我們說毛毛病了,腳腫了發高燒已經要隊里派車去農場醫院看病,就和房東大叔將毛毛抬上馬車走了。第二天,卻只有房東大叔和父親回來了,父親說毛毛是破傷風,沒到醫院就不行了,我無法相信那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了,但聽到房東啞巴嬸撕心裂肺的哭聲,終於忍不住瘋狂地拿起那把鐵鍬狠狠摔向一塊大石頭……
多少年過去了,我無法忘記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個活潑可愛的童年夥伴。在那個貧窮愚昧缺醫少葯交通不便的年代,誰能想到如此簡單的事情就會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狂風驟雨是大自然的一種最真實的表現最深情的道白,它們是那樣坦坦蕩蕩從從容容,是那樣無拘無束無所畏懼。
大風起兮雲飛揚。不論生活多麼坎坷艱辛多麼變幻莫測,你能做那隻勇敢堅強的海燕嗎?在烏雲和大海之間高傲地飛翔,在電閃雷鳴中自信地浪漫: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2013年4月15日